“周瑾若是得用,陛下自然会用;若是不得用,陛下自然不会用。”
听到这话,康平帝被气笑了,“油滑的东西,你我主仆三十年,再溜须糊弄朕,打你板子。”
当年康平帝跟着母妃在冷宫的时候,只有黄炳一个小太监伺候。
吃不饱,黄炳甚至爬到桃园摘桃子,供两人充饥。
期间又给他挡刀挡箭,是康平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黄炳不敢造次,讪讪笑笑,“奴才不能妄议朝廷官员,但奴才听到一件趣事,想说来给陛下逗闷子。”
“啊?”康平帝来了兴致,“你又从哪里听来趣事?”
康平帝平时在宫里,即使有宫外传来的信件,那也是密信,可没有逗乐子解闷的事情。
黄炳就把那日周瑾的新婚妻子顾惜灵在宫门口,让人“劫走”周瑾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周瑾“免于一难”。
康平帝讶然,轻抚美髯,略微思索,“这个顾氏倒是有几分机敏。”
在这些上位者眼里,从来都不相信凑巧。
黄炳笑笑,“周大人能娶到如此聪慧女子为妻,实属幸事。只要能在周大人想要赋诗一首的时候,及时拦住,周大人保证能够官运亨通。”
幸亏当晚周瑾不在,否则以周瑾的文采,写出来的伐奸檄文,影响更大。
听到这话,康平帝哈哈大笑,“周瑾的确有这个习惯,不过也真有文采,草拟的折子,连朕都觉得极好。”
笑过之后,康平帝继续处理奏折,黄炳在边上候着,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敢得罪李国舅,皇后和太子。
不过他也知道陛下爱惜有才臣子,尤其是心有百姓的官员,因此,只能通过插科打诨,让陛下会心一笑。
另外,他也是穷苦出身,也希望为民请命的好官多一些。
此时的周瑾被顾惜灵气得夜不能寐,并不知道顾惜灵的举动,让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翌日清晨,顾惜灵和周瑾给父母和祖母请安的时候,一个粉面娇俏神采奕奕,一个眼底青黑神情憔悴。
长宁侯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儿子这么虚吗?
不就是洞房吗?
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龙精虎猛,气势如虹,不知疲倦。
长宁侯周泽借着有事跟周瑾谈,父子二人到了书房。
周瑾眼露狐疑,不明所以,“父亲,你叫我过来有何教诲?”
长宁侯周泽欲言又止,“瑾儿,可是身体不适?”
“并无。”周瑾摇头,满眼疑惑。
此时,周瑾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那双好看的狭长眼眸里,多了几分水润,疲惫尽显。
长宁侯周泽见状,一言难尽,“瑾儿,不能讳疾忌医。”
周瑾莫名其妙,“父亲,我没生病,谈何讳疾忌医啊?”
长宁侯周泽见儿子嘴硬不承认,决定直接挑明。
毕竟现在长宁侯府还没一个孙子辈,但凡周瑾有儿子了,他这个做父亲都不会多嘴。
“你正处新婚,难免贪欢。精神萎靡不振,身子虚弱,当然要请大夫,不能讳疾忌医,否则影响子嗣,我长宁侯府何以为继?”
周瑾微微张开嘴巴,恼羞成怒地看向长宁侯,“父亲,你别乱说,儿子一点不虚……儿子精壮着呢!”
说完,他面红耳赤地转身,慌不择路,经过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这是周瑾自从懂人事之后,第一次这么窘迫。
羞煞人也!
他敬重的父亲居然以为他现在困乏疲惫,是因为新婚跟顾惜灵纵欲过度造成的。
如果真是,他还不生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