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白看到熟悉的字迹,脑中闪过江玄墨那张清隽高贵的脸。
她将字条烧掉,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如往常一样在门口守夜,全当不知道此事。”
“是,小姐。”
紫莲和青荷已经习惯萧予白深夜外出了,主仆三人一直配合的很好。
入夜,萧予白换了男装,戴上面具,从后院翻墙离开。
深更半夜的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她行至极乐馆,里面仍旧灯火通明,可欢愉声也小了很多。
萧予白熟门熟路的上了顶楼,看见江玄墨正独自下棋。
江玄墨头都没回,声音淡淡的:“会下棋吗?”
“不会,”萧予白诚实的回答,走上前落座,问:“我脚步已经很轻了,你怎么还能察觉到是我?”
江玄墨勾了勾唇:“真气强势到一定阶段,可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日后你也会做到。”
他将白子放在萧予白面前:“陪我下一局,我教你。”
萧予白本人真的不会下棋,原主那点浅薄的棋艺也几乎等于不会。
她随意落子,看到江玄墨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是真的不会啊。”
萧予白支着下巴:“王爷叫我子时前来,就为了下棋?”
“不是,”江玄墨摇摇头,朝她伸出手:“过来。”
萧予白不明所以的往前凑了凑,江玄墨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凤眸仔细的盯着她的脸颊。
“听说今日将军险些对你动了家法,这脸上还挨了巴掌,你当初既能将本王从濒死的境界救回来,想必让这脸颊红肿快些恢复也不是难事,为什么还肿着?”
萧予白挣脱了江玄墨的手,淡淡道:“不想恢复,唯有这样才能记住,原来的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这样才能认清,这不是我的家。”
江玄墨看着她眸中闪过的一抹失落,心中没由来的闷痛。
“轻功如何了?”
萧予白道:“不知道,没试过。”
江玄墨起身站在楼顶,俯瞰街道:“那便试试,夜半子时,没人会打扰你。”
话音刚落,他足尖轻点,跃入空中,月色之中,男人衣袂飘逸,如谪仙下凡,清隽高贵。
萧予白心中一动,立刻跟上,为了追上江玄墨的脚步,她的速度越来越快。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轻盈如鸿毛,真气在全身流淌,一遍遍的洗涤她浑浊的气血。
终于,萧予白看到江玄墨在远处停下,她便立刻落在江玄墨身边。
她落地不稳,踉跄了两步,被江玄墨稳稳控制在怀中。
恍一抬头,对上了男人冷幽凤眸:“不要急着追我,我又不会跑。”
萧予白回神,立刻退后两步,问:“这是什么地方?”
江玄墨道:“京城最高的望远楼,此处能看到日出。”
萧予白此时才意识到,两人已追逐飞跃了大半个京城,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一丝金光从云中破开,落在大地上。
萧予白垂头看见江玄墨握住了她的手:“王爷,你……”
“我不该诱你如此肆意运功,你太急了,真气涌动,气血挣扎,此时若不稳定下来,等会回家会很难受。”
萧予白感觉一股清冽却极其霸道的气息从指尖涌入全身,强势又温柔的安抚她体内的暴躁。
她疯狂跳动的心逐渐平稳,看着天光乍破,日光倾城,突然庆幸此时陪在她身边欣赏如此壮丽景色的人是江玄墨。
江玄墨握着她的手站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抚过她的长发。
“下次受了委屈,自己到极乐馆来找我。”
萧予白心中一动,道:“好。”
耳边略过疾风,她回过头,江玄墨已经消失不见。
这男人的真气深不可测,如果今晚不是刻意放慢速度等着她,她根本追不上。
可这一夜追逐和壮丽的日出,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从空间中取出药膏仔细擦好,不消一个时辰便会消肿。
萧予白回到将军府,从后墙翻回了沧澜苑休息。
昨晚一夜没睡,她便睡得沉了一些,可门外紫莲和青荷的声音将她叫醒了。
她唤人进来,问:“出什么事了?”
紫莲道:“小姐,三小姐带人去顺雨阁找麻烦了。”
萧予白接过青荷递来的毛巾擦脸,问:“顺雨阁是什么地方?”
青荷道:“顺雨阁就是赵姨娘和五小姐住的院子,昨天五小姐为您证明了清白,想必是三小姐和柳姨娘怀恨在心,今日便趁着将军不在家去找麻烦。”
萧予白皱了皱眉:“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萧予灵有没有派人来求助?”
青荷摇摇头:“不知道,三小姐让人将顺雨阁围的水泄不通,只怕五小姐想求助也出不来,更何况顺雨阁一向不得将军喜欢,可用的奴仆也没几个。”
萧予白换了衣服,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萧予灵是为她作证才会惹得软柳阁那对母女报复,她不能坐视不理。
紫莲和青荷带路,竟然绕到将军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才是顺雨阁的所在。
怪不得萧予月敢带人大张旗鼓的闹事,想必老太君的福寿堂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动静。
她人还没进去,便听到尖锐的声音:“给我打!狠狠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萧予白快步走进去,只见红菱一巴掌扇在了萧予灵脸上。
萧予灵脸颊红肿,嘴角冒血,眼睛里满是恐慌。
赵姨娘将萧予灵护在身后,连连咳嗽:“三小姐,灵儿做错了什么事?三小姐要让人这样打她?”
萧予月冷笑:“赵姨娘,你身子不好就回去歇着,五妹妹做错的事情我自然会解决,轮不到你来质问,红菱,打啊!”
红菱再度上前,萧予白一把扼住了红菱的手腕,死死攥住。
“一个下人也敢殴打小姐,你活腻了?”
红菱害怕道:“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萧予月看到萧予白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姐姐这闲事管的也太宽了,五妹妹偷了我的发簪,现在人赃并获,我们将军府可容不下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女儿,我不过是替父亲教训一下罢了。”
萧予白甩开红菱,嘲弄的看了萧予月一眼。
“你这样不知廉耻颠倒黑白的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将军府还有什么容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