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几天的一场大暴雨,终是开始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沈知意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眼,这雨不一会儿就有滂沱之势。
她手下的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
她住在城中村,地势不高,地上一下雨就容易积水。
回家的路本就不好走,这雨又太大,她怕回去晚了,又得踩水过小巷子了。
手下动作忙而不乱,她将打扫工具一一规整收进收纳间。
刚将门关上,就听见一道醉醺醺的男声:“沈知意?”
沈知意握着门把的手顿住,回过头去,便看见一张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孔。
想来是见过,却不熟。
男人打量着她的眼神带着不怀好意:“还真是你啊?听说你收了钱,给我们津城首富厉枭寒未婚妻做心脏手术,人直接死在了你手术台上。你不是进监狱了吗?这么快就出狱了?”
听见厉枭寒三个字,沈知意的心脏紧缩了一瞬。
津城人人都听过厉枭寒的恶名。
传言他手段狠辣无情,为了掌控厉家,无所不用其极,顺他者鸡犬升天,逆他者无处容身。
就连厉父和厉夫人都被他关进了疯人院。
据说,厉枭寒很爱他的未婚妻,也因此恨透了她沈知意。
自从那台手术失败后,厉枭寒三个字就成了她的噩梦,日日夜夜,笼罩着她,强势刻进她的每一寸骨血。
沈知意并没有见过他,可无数人以他的名义,将她逼入绝地,让她在监狱里这三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知意浑身泛上刺骨的冷意,没有理会男人的话,扭头走开。
然而,酒精上脑的男人看见她冷淡的态度,却像是被激到了一般,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哎,别急着走啊。你在这酒店做什么?保洁?好歹堂堂沈家千金,怎么这么落魄了?”
“季宴礼不要你了,你就跟了我呗,我每个月给你1万块,比你做保洁工资可高多了,你只需要乖乖躺着伺候我……”
男人的话越发不堪入耳。
沈知意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孔,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男生似乎是叫丁博,曾经是季宴礼的朋友,后来沈知意觉得他看自己眼神不太对劲,疏远着他,季宴礼也很少和他来往。
却没想到他记恨到了现在。
这会儿恰好在酒店顶楼,人很少,房间隔音又好,进去了一般都听不见外面的杂音。
“放开我。”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急匆匆要甩开他离开。
然而,他刚甩开丁博的手,还没来得及朝楼下走去,他就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刚刚及肩的头发。
头皮传来熟悉的痛,沈知意浑身因恐惧而发软。
在监狱时,时常睡到半夜,她会在睡梦中被人突然一把揪住头发,拖到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身子被男人的手抓得后仰。
他扫了眼过道,而后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强行拖到安全通道,往天台而去。
天台肯定不会有人去,还不是由着他想做什么做什么。
“不要……你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沈知意看出他的意图,不断挣扎着,手脚在楼道间被剐蹭出好几个伤口,还因着挣扎被他扇了两耳光。
男女之间力量太过悬殊。
酒意上头的男人,这会儿更是莫名的兴奋。
她使劲挣扎,却还是被他拖到了天台。
天台的门一开,滂沱大雨一瞬便泼到了两人身上,沈知意更加狼狈。
丁博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边解着腰带一边狞笑着道:“等老子把你睡服了,我看你还高傲什么?”
沈知意摔倒在地,挣扎着往后挪开两步。
然而,一道闪电劈过,丁博解皮带的动作却顿住。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不远处,脸色难看地道:“谁在那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沈知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大雨滂沱中,一个身形笔挺的男人静静立在天台边缘。
他只穿了条长裤,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猛烈的雨击打在他的身上,可他一动不动。
在这雷雨交加的情景下,他穿成这样站在天台边,乍一看见,骇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