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林远道:“你的意思是,我今日处置太子是错的吗?”
“皇爷爷乃是天子,行事是承天意志,自然没有错!”
“但是,我父亲是被人诬陷,若是真因为诬陷被处罚,这不是令大武心寒,令敌国开心的事吗?”
“皇爷爷代表上天意志,上天也不会希望发生这种事吧?”林远毕恭毕敬的道。
听到这话,一时之间,众大臣沸腾了。
原本他们觉得,八岁孩童,宫门砍人就已经够震撼的了,可现在才知道,林远这是准备为太子翻案。
此刻,李射虎和秦不让两位老将军焦急万分。
作为当今陛下的肱骨之臣,他们自然了解陛下的秉性。
皇孙杀人,这实属大不敬之事,但此事却让陛下十分满意,毕竟,谁愿意自己孙儿是个唯唯诺诺的庸人呢?
尤其是,坐在上位的是自小被太后专权,得权之后横扫天下,动不动就让三老全族祭天的武帝了。
因此,陛下话锋一转便揭过了此事。
凭此一事,他们知道,就算太子被贬,皇孙也会安然无恙。
可是,皇孙一旦牵连进巫蛊一事,一个弄不好,可就完了!
“远儿,我已经认罪,这件事与你无关,快些给你皇爷爷认错!”
林据见到自己儿子想给自己翻案,欣慰的同时,但也是焦急万分。
“爹,既然你认罪,那好,我问你,你可知道禁卫在哪里搜出来的小人?”
“住口!”
林据怒声呵斥,想要阻止林远说下去。
“爹,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如此,那小人便不是你所埋!”
话音落下,林远急忙转过身子来,直接对着武帝道:“皇爷爷,这还不够明显吗?巫蛊一案,还望皇爷爷明察!”
听到这话,武帝并未说话,一双眼睛淡淡看着林远,让人琢磨不透意图!
“皇孙殿下所言差矣,巫蛊一案,板上钉钉,乃是从太子府搜寻而出。”
“太子府戒备森严,别人想要陷害,也无计可施,太子之罪,证据确凿,不可诡辩之!”
此刻,徐风轻再度开口道。
“远儿,你还小,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还是退下吧!”
此刻,六皇子林年也开口道。
听到这话,林远抬头看向林风轻和林年二人!
“诡辩?”
“与我无关?”
“你二人到底是何居心,在这里混淆视听?”
“既然你们认定是我父亲所为,试问有何凭证?”
“我父亲身为大武太子,坐位东宫,一不缺名,二不缺利,十几年来,矜矜业业,政务无一处纰漏!”
“没有丝毫做小人诅咒皇爷爷的理由!”林远再度道。
“国之储君,想要再进一步,人之心思,皇孙又岂能看透?”徐风轻再度道。
听到这话,林远笑了。
老鳖孙,你爷爷我就在这里等你呢!
“人之心思,看不透,丞相所言有理,但我看不透,皇爷爷总能看透!”
想到这里,林远猛然转身,对着武帝道:“皇爷爷,我请求绣衣卫出动。”
“根据那小人的布料材质,顺藤摸瓜,而且还要调查近年来,来往太子府的一切人等!”
“这些人,都可以将巫蛊小人带入太子府!”
“当然,若查出真是我父亲所为,我与我父亲当自戕于麒麟殿。”
“若非我父亲之过,诬陷太子,九族当诛!”
林远身上有杀气浮现!
一瞬间,众朝臣哗然。
任谁也想不到,林远竟然要求武帝出动绣衣。
武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特设绣衣府,天子特权,仅听命于陛下一人。
可以说,绣衣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一把随时能将群臣九族消消乐的刀。
一时间,众多朝臣人人自危,看向林据父子的眼神中充满着冷意。
身在官场,谁能是出淤泥不染的莲花,谁手里面还没有点中饱私囊,裙带关系。
这些事,武帝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因为这些事,从而惩处他们。
可如今,因为太子巫蛊一案,林远竟然直接将刀递给了武帝。
一旦绣衣出动,太子府一脉,将成为整个朝中大臣的公敌。
林远当然知道这是自绝于朝臣的事,但是巫蛊案一日不平,自己和老爹怕是都要贬为废人了,自绝于朝臣怎么了。
他就是要拉朝臣下水,巫蛊案是大事,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了大武的水面,要想压过去,只能有一块更大的石头。
自证,是自证不了,这群大臣一个个满嘴道德仁义,死的说成活的,十个林远也证明不了自己父亲和巫蛊案无关。
拉朝臣下水,是大概率能保住自己老爹太子之位的法子,当然,此事能不能成,还得皇位上的那位愿不愿意点头。
“陛下,皇孙所言不可,板上钉钉之事,出动绣衣,这是空耗国力!”
“微臣也觉得不可!”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众多大臣纷纷请命,绣衣之事,事关重大,他们都不是啥清白的人,因此极力反对!
“太子之事,在你们眼中就是空耗国力吗?”
“天家之事,在你们眼中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皇爷爷,我武朝自古以来以忠孝治天下,我父亲矜矜业业治理东宫十几年,可算的上忠君!”
“父亲更是天家血脉,一直对您恭敬有加,日日问候,不曾一日懈怠,自然称的上孝。”
“如此忠孝之人,蒙受不白之冤,忠孝义士赤诚之心何待,皇家脸面天家威仪何在!”
“众臣阻拦,孙儿当以死名志,我以我血荐轩辕!”
林远说完,下一刻猛然朝着殿上的立柱撞去。
“远儿!”
林据想要拉住林远,但是手却空了,只能无奈的大喊。
而就在林远要撞上那柱子之时,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被人抱了起来。
“劲还挺大!”
说话之人正是李射虎。
林远选的柱子便是李射虎和秦不让这两位老将所在的柱子。
两个战场上杀伐的大将军,若是连他都接不住,那可真就成笑话了。
而且就算接不住,林远也想好了措施,双臂放在头上,然后装晕,手臂可能要骨个折罢了。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将水搅浑,只要搅浑了,父亲的太子之位,自己的皇孙之位便能保住了!
“李爷爷,你放开我,众朝臣想要逼死我和父亲,那我便如他们的愿就是了!”
林远在李射虎的臂膀上的挣扎道。
“够了!”
此刻,皇位之上,武帝冷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