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从苏老三嘴里冒出来,苏子安听得心头一阵火起,苏老三不止是骂了白恕,还把她给骂进去了!笑话!她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人当众羞辱?!
白恕冷漠回应:“听你这意思,你是试过了得,对吗?所以才得出的这个结论了?”他瞟向任彩儿,“她还舒服?”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俺打死你!”任彩儿脸色发青发白,苏老三气急败坏。
厉害,不愧是白家村的万人嫌白恕!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上道!
白恕个高腿长,但是身体羸弱,看着弱不禁风。而苏老三虽说身材矮小,却健壮。这两人打起来那一定是白恕吃亏。苏子安一皱眉,引了一点空间水到嘴里,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扑过去撞开了苏老三。
白恕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他从未见过苏子安对苏家人动手。他顺手一捞,将轻飘飘一点儿重量都没有的苏子安搂住。
“死东西,你干什么呢!”任彩儿一见苏子安出来,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伸出手就要掐苏子安的脖子。苏家重男轻女,儿媳妇也不好过,任彩儿在别人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唯独在苏子安面前能找回点自尊。
“爹,娘。”苏子安将任彩儿的手狠狠甩开,语调凄绝:“家里的东西都被你们拿走了,我和白恕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再来要礼金,那就是要我们的命!”
她演到兴起,一把甩开白恕,哭天抢地地往外跑,假装摔了一跤扶在门框上哭喊:“既然你们不要女儿了,那女儿现在就去吊死在苏家门口,化作鬼,也留在你们的身边!”
抓蛇打七寸,苏家人没脸没皮打骂都不受,但人家说到底还是农村人。农村人封建迷信得很,苏老三和任彩儿一想到苏子安吊死后的鬼魂一直留在苏家,就忍不住哆嗦。
“当家的,我们怎么办啊?”任彩儿没了主意。
“先走。”苏老三气血上涨,将苏子安从门上扯下来往地上丢。自己大步地往外跑了,任彩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当家的,老太太那里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可算是走了!
苏子安瘫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抬起头叫白恕过来扶她。
“我这不是奴役你,是真没力气了。”刚刚那出戏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一点儿力气。
白恕没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她。
“快点!”苏子安又叫了一声,她把活都干了,总不能看白恕就在一边闲着。
这回白恕把苏子安扶到炕上问:“你怎么不用俺了?”
苏子安:“我这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你是个读书人,我是你媳妇,老是用俺俺俺的多不好。”老天呀,她上辈子怎么着也算是个体面人,怎么就把她搞来了这种地方?俺?这个词她一辈子都没有用过咧!
“哦。”白恕冷漠离场。
苏子安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先和白恕搞好关系,不然要是被赶出去了,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透过窗子她看到白恕在外边站了半天,也就跟过去问:“怎么不进屋里坐?”就算不想和她在一个屋里,也可以去外屋坐啊。
“咕——”白恕的肚子替他做了回答,白恕的耳根子顿时有点烧红,但是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苏子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可真爱装淡定。
“肚子饿怎么不吃饭?”
“家里已经没有米了。”白恕看向苏子安,家里仅剩的米在苏子安喝的那碗粥里了。他被白家弄得焦头烂额,也没去买米面回来。
“唔,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才给我那么一点米的呢,原来是真没米了,你等着。”苏子安调侃完白恕,看这人脸上淡定的面具崩裂,满意的向外走。
“你去哪里?”
“借米啊。”苏子安背对着白恕对他摆手,“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被一把米熬死?”
原身因为自卑,从来都不主动跟村里人打交道。苏子安既然成为了苏子真,她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了人际交往的亏。沟通邻居感情,从借米开始。
白恕住在村子最边上,周边只有何家和陈家在这里住着。何家人少,只有何家汉子和何家嫂子。苏子安印象中两人都挺热情的,苏家人上门的时候还为白恕讲过话。
何家和陈家住对门,苏子安出门的时候看到陈家的媳妇陈凤钗就坐在门口纳凉。
苏子安敲了敲门,对开门的何家嫂子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何家嫂子一愣,而后马上回以微笑:“是子真啊,怎么来嫂子这里了?”她心里犯嘀咕,怎么感觉苏子真怪怪的?
“何嫂子,我想……跟你借点米,家里的米被抢走了,白恕还没有吃饭。”苏子安见好就收,故作扭扭捏捏。
改变印象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
何嫂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苏家那群挨千刀的,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你等着,嫂子去给你拿米。”
苏子安低着头点头,何嫂子拿着两个饼和一小袋米出来塞进她的手里,怜惜道:“今后你就和白恕好好过日子,他身子不好,你要多注意着点。”
苏子安点点头,谢过何嫂子。
她偏头看向盯着这里的陈凤钗,满意地走掉了。陈凤钗是白家村里出了名的碎嘴,她相信苏家人抢走白恕家东西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半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苏家人视财如命,尤其是当家做主的苏老太。今天苏老三夫妇来她这儿没有讨到好处,一定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行动,苏子安的策略便是率先出击,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她往回走,远远看到白恕站在门口,他的腰杆子挺得很直,站姿风雅,就连站在破败的木门跟前,也是好看极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张俊脸白得跟白墙灰似的。
苏子安将米递给白恕,抬了抬下巴,意思是我去借米你去煮。
白恕也没说什么,拿着米就进了厨房。两人吃完饭后,白恕借着天光抄书,苏子安则是拿着衣服往河边去了。河边,一个广大八卦妇女聚会的好地方,正适合她了解村里的情况,顺便刺探一下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