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梁山伯,你等等我!”
水清欢大吼着,脚下一路火花带闪电,自行车的车速飙升,仿佛要飞起来了一般。
远在前方百米之外的衣江许轻轻翻了个白眼,抬起一只手臂慵懒地挥了挥。
水清欢这傻丫头以为他是要等自己,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内心如同小鹿乱撞,脚下更加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谁知衣江许拐了个弯,消失在了拐角。
水清欢一个急刹车把自行车停下,望着那仅容两人通过的幽深胡同,她挠了挠头,半信半疑的驶了进去。
缓缓穿过小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道路两旁生长着参天大树,据她那双不怎么慧眼识珠的眼睛来看,应该是松柏树,与小巷另一边她居住的环境略显不同。
路上来往的行人只有寥寥几个,大部分都行色匆匆,好半天都见不着一辆车驶过。
水清欢抓了抓头发,嘟囔道:“我这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等一下,这股味道是……
水清欢拱起狗鼻子使劲嗅了嗅,瞬间就闻出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猪肉包子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小时候语文老师上课教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吗?
水清欢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转了身,谁知面前迅速笼罩下一片阴影,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早就走远了的衣江许。
此时的衣江许手中正捧着一个啃了两口的包子,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还装着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水清欢一愣,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梁、梁山伯?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衣江许无语,“能不叫我梁山伯么?”
水清欢一听,立马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我是祝英台,你就是我的梁山伯。”
衣江许叹了口气,“……我可谢谢你。”
水清欢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忙追问:“你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难道是在等我吗?嗯嗯嗯?”
不等他回答,水清欢调皮的摇头晃脑,一个劲伸着脑袋往他面前凑。
“咳……”衣江许清了清嗓子,一脸嫌弃的用手顶着她的脑门,将她缓缓推远,“你脸真大,我只是买早饭。”
水清欢不满的撅了撅唇,忽然掰着指头算的兴起,最后又一脸失落的作罢。
“算什么呢。”衣江许瞥了她一眼,眼神又看向别处。
“算你这句话说了几个字呀,他们不都说你一句话不会超过十个字吗?我特别好奇,就想算算,结果还真没超过……”
水清欢咂了咂嘴,眼神下瞄,一眨不眨地盯着袋子,嘴角隐隐闪烁着晶晶亮的口水,“梁山伯,这是你的早餐?”
“嗯。”衣江许又偷瞄了她一眼,看似不情不愿的把袋子举到她面前,“要吃?”
“嗯嗯嗯!你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我是大胃王,有义务帮你分担重任。”说罢,水清欢连忙接过袋子,像只小松鼠般欢快的啃了起来。
恰巧这时,她的肚子及其应景的咕噜噜叫了一声,她揉了揉肚子,笑容狡黠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衣江许无奈地摇了摇头,大长腿跨上自行车,丢下一句“慢慢吃”就慢悠悠的往前骑去。
水清欢一看,立马把口中的肉馅咽下去,大吼道:“梁山伯,等等我啊!”
骑上自行车与他并行,后者立刻十分嫌弃的朝她抛了个白眼,“别跟着我。”
“我不!”
……
到了学校一看表,足足比平时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水清欢不禁默默的一声长叹。
她同样也在这生活了近二十年,怎么就不知道家附近居然还有这么一条近道呢?
衣江许路过她的时候,特意顿了一步,悄声说了句话,这才拎着书包走回了座位。
那话水清欢听后立马一脸呆然,他竟然……
那句话是:“以你的智商,不知道正常。”
他竟然和自己心灵相通!!!
……
第一节课是新闻学概论,水清欢听得昏昏欲睡,专业老师讲的一个标点符号她都没听懂,临下课时还真睡死了过去。
下课后,有两名女生结伴坐到衣江许旁边,缠问关于两个半月后为迎接大一新生而举办的文艺汇演的事情。
罗薇娇滴滴地说:“衣江许,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的童话剧呀?名字是《睡美人大战白雪公主》。”
马依依连忙附和:“对呀对呀,特别有趣,你来了我们这节目铁定能上,来嘛来嘛~”
衣江许专注于笔下的习题,连头都懒得抬,更别说搭腔了。
两女面面相觑,虽然早就听闻衣江许同学对待其他同学冷酷无情,压根不接话茬,甚至开学到现在半个月了,连名字都不一定记得全,但真面对面时,还是被他周身呼啸的寒风冷到了。
还在睡梦中的水清欢被两人的妖媚风情恶心到了,毫无形象的擦了擦嘴唇,翻了个个儿,面朝她们迷迷瞪瞪地说:“别想了,梁山伯是我的……”
罗薇顿改原先温柔的模样,尖酸刻薄的奸笑道:“人家衣江许答应了么?你至于这么急寥寥的往上倒贴?”
“就是就是,还什么梁山伯,恶不恶心?”
两人满是讥讽的笑道:“都什么时代了,还想着梁山伯和祝英台至死不渝的爱情呢?别以为你管自己叫祝英台,衣江许就会是你的梁山伯,做梦!”
水清欢撇了撇嘴,拿笔用笔杆轻轻戳了戳衣江许的后背,一脸无辜的偏头盯着他,“衣江许,衣江许~”
“干什么。”衣江许仿佛完全没听到她们的谈话般,自顾自的把习题翻过一页。
罗薇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掉了她的中性笔,恶狠狠的说:“没看衣江许懒得搭理你吗?非要缠着不放了是吧?”
水清欢气结,内心被无限的委屈和愤怒填满,刚要拍桌而起跟两人一较高下,突然,衣江许毫无征兆的弯下腰捡起了中性笔,扭头一脸平静的放回了她的桌面上。
两人的嚣张气焰顿时泄了大半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嗫嚅着说:“衣江许,你……”
没等她们说完,衣江许咳嗽一声,头也不抬淡淡地说:“记得把梁山伯词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