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拿到药了,你联系好人了吗?”
二楼拐角洗漱间,浴帘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
说话的人是方心,她今天白天去美容室新烫好的栗色卷发在浴室的暖光下闪着光,白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神采。
方心把药拿了出来,白色小药瓶里装着红色的药丸。
拿过方心手里的小药瓶,蔡智摇了摇药瓶,嘴角浮现出坏笑。
“找好人了,今晚那傻子吃下放有药的牛奶后,会昏睡的像头死猪,到时我叫来的男人摸进她屋里,自会神不知鬼不觉偷了她清白,等到明天岳老三验她,发现她的身子不是清白的了,岳老三不‘退货’才怪,一旦退婚,你爸就不会再顾念最后的父女情,一定会把那傻子撵出去,到那时候,这家里的一切,就是我们母女俩的了。”
两人正筹划着肮脏的计划,殊不知,她们的话全落进了蹲在浴帘外陈之瑶的耳朵里。
陈之瑶就是蔡智嘴里的傻子,也是建筑行业里龙牌公司‘辉煌实业’陈放陈董事长的女儿。
在上流富豪圈子里,人人都知,陈放是白手起家,遇到了白富美妻子才得以发家,后来妻子不幸病亡,留下独女陈之瑶。
不出半年,陈放就娶了第二任妻子蔡智。
蔡智出身不好,初中都没有读完,但胜在人长得漂亮,十八岁那年跑去澳门参加选美比赛,夺得了亚军,二十岁闪嫁了一位比她长三十岁的澳门富豪,生下儿子后就离婚了,之后无缝嫁进了身家三十亿方姓富豪的家门,蔡智与方姓富豪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方心。
几年后,方姓富豪突发心脏病去世,蔡智带着巨额遗产与方心嫁给了陈放,彼时陈之瑶八岁,方心十岁。
也就是陈之瑶八岁这一年,陈之瑶从三楼的楼梯一路滚下,跌落到了一楼,脑部造成了损伤,成了一个吃饭要人喂,拉屎要人擦屁股的痴傻儿。
如今二十岁的陈之瑶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睁开眼了,就听到了仅隔一面浴帘之外的蔡智和方心这对母女在商量如何害自己的话。
陈之瑶的脑袋里,不断涌出八岁那年脑袋被撞坏后的画面,保姆虐待自己,蔡智苛待自己,方心打骂自己……
最重要的是,陈之瑶记起了并非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而是蔡智故意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想让她死。
谁知道痴傻属性护她平安长大,从八岁到二十岁,这十二年,蔡智的女儿方心读书,参加舞会,跟随陈放交际认识权贵人物,外界都以为方心是陈放的女儿。
而她陈之瑶,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痴傻儿,大字不识几个,没有得到最好的教育,年复一年关在这座如牢笼的别墅里,一到能嫁人的年龄,就被当作一个货品‘送给’了有着频繁生意往来的岳家,嫁的是双腿残废长年坐轮椅的岳家老三岳谨明。
岳家勉为其难收下陈之瑶,提出的条件就是陈之瑶先怀孕,验出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后,再办结婚证,并且不会办婚礼,不对外宣布岳陈两家联姻。
明天就是陈之瑶送去岳家的日子。
今天,陈之瑶就彻底清醒过来,恢复了神智。
想让自己失了清白被岳老三退婚,让陈放丢脸将自己赶出家门?
陈之瑶握紧拳头,神不知鬼不觉从浴室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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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三楼最边上的小房间,蔡智端着牛奶,推门走了进去。
屋內一片漆黑,蔡智按亮了墙上灯的开关,朴素到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的房间里,未见陈之瑶的身影。
“瓜瓜,你在哪儿呢?”
陈放不在家里的时候,蔡智都唤陈之瑶为瓜瓜,瓜瓜是方言‘瓜娃子’的简称,瓜娃子意为痴傻,专用来骂人。
蔡智寻找起陈之瑶,猛地拉开衣柜。
一眼可以看到底的衣柜没人。
“瓜瓜,快出来啊,牛奶可香了。”蔡智跪在床边,声音就像是个哄小朋友的温柔阿姨。
拖到地盖住床底的床单被蔡智掀开,蹲在床底的陈之瑶就像只躲在暗处的猫,瞳孔反射出微光。
昔日蔡智那张漂亮贤淑的脸蛋,如今落在陈之瑶的眼里是狰狞可怕的。
“瓜瓜,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来,喝牛奶了,你最爱喝的牛奶。”蔡智伸手要去把陈之瑶从床底抓出来。
陈之瑶往后爬了几步,往另一处方向从床底钻了出来。
”哎,你这孩子。”
为了骗她喝下这杯牛奶,蔡智尽量维持着慈母形象。
陈之瑶捂着肚子,跺起了小脚,脸上装作焦急地说道:“蔡阿姨,瑶瑶想拉粑粑,瑶瑶不想喝牛奶。”
蔡智哄道:“一杯牛奶,几口就喝下了,喝了再去拉粑粑。”
“不,瑶瑶肚肚疼,不喝不喝。”陈之瑶已不是从前那傻子了,知道那牛奶里下了药,不可喝下。
蔡智的耐心用完,要用强的了,高声喊起了家里的保姆关姨。
正在一楼做卫生关姨应道:“来了,太太。”
假如关姨上楼了,那么对方就是两个人了,她们一定会按着自己,强灌下那杯牛奶,陈之瑶觉得不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拔腿就往外跑,惹得蔡智放下牛奶就去追她,边追边说:“小兔崽子,你跑什么,回来!”
陈之瑶没有往楼下跑,毕竟关姨在一楼,往下跑就会被关姨给截住。
三楼有个拐角,陈之瑶往那拐角一藏,蔡智与她擦身而过。
因为没有看见往楼下跑的陈之瑶,蔡智双手叉腰,站在三楼叫起了关姨,问陈之瑶那小崽子跑去哪儿了?
刚叫了两声,躲在拐角处的陈之瑶迈出两步,伸手就把蔡智推下了楼,蔡智发出一声惨叫。
刚跑到二楼的关姨就看见蔡智从三楼跌了下来。
一路跌,一路叫。
如果不是关姨拦住,扶起了流鼻血的蔡智,蔡智非得跌到一楼,摔得更严重。
站在三楼的陈之瑶微微抬起头,冷冷地俯瞰着流着鼻血大声叫嚷的蔡智。
这与自己八岁那年被她推下,可差得远了。
看见蔡智指挥关姨,鸡飞狗跳地打救护车电话,要去医院,陈之瑶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打吧,快打救护车电话。
再晚些送医院,鼻血都结成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