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会塌!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道人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外面秋高气爽,并没有下雨,她却撑着一把黑伞。
黑伞遮住了她的容貌,但我从声音就已经听出了她。
是住在我棺材里的那个女人,她并没有弃我而去。
“何人如此狂妄,敢在我白马山庄大言不惭?”
马无极踏前一步,直视着这女人。
女人没有理他,径直朝我走来。
“站住!”
马无极大喝一声,起手,推掌。
掌风有吞狼之气,看得我也是暗暗心惊,这马无极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在风水一途,大部分人都是徒有表面知识的江湖骗子,只有真正能吞纳天地之气为己用,可以气通阴阳者才能被称为阴阳师。
阴阳师练至巅峰,脚踏阴阳,气化青莲者,为地师。
地师之上便是天师,身负金莲印记,不过天师几乎都出自诸如龙虎、茅山这样的玄门大宗,他们乃方外之人,极少问寻常江湖之事,所以极难见到。
而这马无极的掌风中已有金莲的虚影,恐怕已是半步天师!
我紧张到了极点,想提醒这女人小心,可这一掌已经落向了她。
然而事情的走向,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她非但没有受伤,甚至这一掌在她身上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她只是微微摆手,随手一挥,那不可一世的马无极便气机尽散,接连后退数步。
半步天师的风水大家,在这女人面前竟不敌一合!
马无极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他能混到今天的成就,靠的也不仅仅是风水学上的造诣,也极擅见风使舵。
收敛起刚刚的张狂,马无极对女人行抱拳礼,客气道:“不知阁下师承何处,今日来我白马山庄所为何事?”
女人没有回应他,而是看向了台上的老妪。
那黄二太奶也边看她边说:“今日老身举办婚礼,你和马家有什么过节,改日再来。”
女人轻笑一声,道:“一只成了气候的黄鼠狼罢了,也配嫁他?”
黄二太奶面色一沉,这时马无极却抢先道:“阁下不可无礼,黄二太奶她不是寻常黄仙,而是受过册封,有仙牌的真正仙家!”
看来这老妪地位不一般,难怪就连马无极都要替她做事。
然而女人依旧不以为然,冷笑道:“鼠辈而已,当初被那个男人占了地盘,三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因祸得福获了册封,就以为自己有资格觊觎他儿子的气运了?”
这女人口中的那个男人,似乎是我父亲。
黄二太奶听了女人的话,面色猛然一沉,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她垫起双脚,整个人就急速朝女人冲了过来,妖气弥漫。
当她来到女人身边时,女人抬起手,急速落掌。
‘啪’的一声脆响,黄二太奶还没接触到女人,就被一巴掌给拍飞了。
这黄二太奶作为黄仙,也是狡猾得很。
自知不是女人敌手的她,借着女人的掌劲,往后打了几个滚儿,随着一阵白雾升起,竟然逃之夭夭。
在消失间,她开口道:“老身本体不在,今天算你走运,下次见面,定要你魂飞魄散!”
说罢,她又对马无极说:“马家主,这女子不是人类,而是魂魄之身,寻常术法伤不了她,用镇鬼法器镇她!”
女人看着黄二太奶消失的方位,也没追击,而是喃喃道:“还是那般不堪,无趣,希望下次可以三妖齐出。”
说完,她转身走向马无极。
见识到了女人厉害之处的马无极,忙开口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坐下来聊聊?”
女人点头说:“可以,但你需自戳一眼,以表诚意。”
马无极皱起了眉头,他右手一抖,下一秒手中便多出了一块黑色的木头。
这木头成人小臂的大小,通体焦黑。
举起这块木头,马无极沉声说:“哪来的魑魅魍魉,也敢在我白马山庄闹事,今天便用这块雷击木,将你镇杀!”
原来是雷击木,此乃天雷劈断的枣树,是镇鬼驱邪的绝佳法器。
马无极在雷击木上加持了一道符箓,然后径直砸向了女人。
雷击木来到女人头顶上方后,符箓引燃,竟真的响起了雷声,朝着女人镇杀了过去。
我为这女人暗暗捏了把汗,她确实是鬼魂,遇到这天克之物,纵使她再厉害,恐怕也要元气大伤。
然而这女人依旧淡然地站在原地,轻轻举起了手中的黑伞。
黑伞与雷击木碰撞在了一起。
雷击木瞬间湮灭,化为一团黑色的木屑。
女人微微转动了一下黑伞,那木屑便如万千把利刃一般,朝着马无极倒飞了过去。
马无极还没反应过来,这万千利刃化为一剑,刺中了他的右眼。
伴着一声痛苦的哀嚎,马无极捂着流血的右眼,瘫坐在地。
女人无情地看了马无极一眼,说:“今天不杀你,我等着你们白马山庄的报复。”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忙跟了出去。
离开白马山庄后,她撑伞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
此时的我心中有无数问号,她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胎记棺材里?她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她知道那黄大仙为何要谋划与我成婚?……
可这么多问题,我一个也不敢问。
倒不是我怕鬼,作为风水师,怎么会怕鬼呢?
可她刚刚展现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连被册封过的黄仙和半步天师的马无极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她又如此清冷,我真不敢惹她。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我也连忙顿足。
背对着我,她开口说:“李秋来,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我忙回应道:“有是有,可我真的能问吗?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她突然回眸,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眨了下那对好看的眼眸,她说:“可以啊,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要先娶我。”
我的心咯噔一跳,心说难道她和那黄仙一样,也是馋我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