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屋子只有两间,又破又小。
屋内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把一个青年强行按压在桌上。
其中一人满脸的刀疤。
另外有三个泼皮在翻箱倒柜的,将整个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杨临认出来,刀疤男就是刘老三。
“住手!”
随着杨临的一声吼叫,屋内的几人纷纷看向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室友陈洵。
他嘴角还挂着鲜血。
“杨兄,别管我,快去报官,他们……”
陈洵话还未说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打在了他腹部。
痛得他脸色铁青,不断干呕。
陈洵也是学子,是原主上京赶考时所遇,两人结伴而行,相互有个照应。
“住手,天子脚下,你们胆敢行凶!”
杨临刚想要上前,立刻被两个目露凶光的泼皮拦住去路。
只见刘老三松开陈洵,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小弟让开。
随后对杨临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上面吩咐要整的人,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顿时更加嚣张起来。
“你就是杨临?”
“是又如何?刘老三,你想干什么?”
杨临掂了掂手上的木柴,有点短了,不是很顺手。
“干什么?你们两个外乡人知不知道,在京城租住,是要交钱的?!”
“赁钱我们已经交过了!”
杨临回怼道,同时脚下趁刘老三不注意,前移了一步。
当初学艺时,马老师教了他一招。
打架要学会偷袭。
“谁跟你说赁钱,老子说的是保护税,一人五两,若是没有我们保护,你们外乡人容易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
刘老三言辞凿凿,张口就五两。
要知道一个普通百姓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他们本无仇怨,而刘老三明显是故意来找茬的,果然很可能有人指使。
想到这,原本想说出身份的杨临打算先诈他一波,试试找到背后主谋。
“屋子你也翻了,我们不过两个穷书生,没那么多钱。”
见杨临语气变软,刘老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没钱好办呀,要么把你们卖进花楼,要么你给我打个欠条,看你这副穷酸样,我再借你五两,如何?”
说着,刘老三真掏出来一锭银子,摆在桌上。
看银子的大小,正好五两。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世界上哪有人会主动借钱给你的?
望着银子和欠条,杨临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刘老三想让自己欠他钱,无非是想通过钱来掌控自己,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可啊杨兄,千万不要借钱,他们定是想害你!”
陈洵痛苦地捂着肚子,奋力的提醒杨临。
“再多嘴,牙给你拔了!”刘老三回头威胁。
但显然陈洵并不吃这套。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不像后世那般柔弱,有事那是真敢上。
“呸!有什么冲我来,我乃举人,就不信你还敢在皇城杀举人不成?!”
陈洵就像一只咆哮的猛虎,脖子上青筋暴起,想拼命挣脱束缚。
但奈何被扣压得太紧,根本无法使上力。
“举人?这……”
刘老三一听,脸色明显变了,他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举人啊,上面也没说啊!
就在他有些愣神犹豫之时,杨临突然开口。
“我借!桌上的银子,我借,但先把他放了。”
他指了指陈洵,示意刘老三放人。
先把人骗过来再说,以免误伤。
“爽快,放人!”
刘老三谅杨临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于是大手一挥,压着陈洵的壮汉便松开了手。
陈洵脱困,连忙跑到杨临这边。
杨临简单看了他的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不算太重。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陈兄,不必报官了,我就是官!”
听到杨临的话,陈洵有些诧异。
他知道杨临中了状元,但不知道杨临被封了官。
杨临是昨天被封的翰林院修撰,结果还没回家就出了事情,不到一天,修撰变成了流放的县令。
但,那也是官!
刘老三自然也听到了杨临的话,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你?官?当官的能住这种破屋?那老子住的岂不是皇宫了?”
刘老三显然不信,几个小混混也很配合他,笑作一团。
杨临跟着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钱已经摆好,还不快写欠条!”刘老三似乎很没有耐心。
“恭喜你啊刘老三,我佩服你的勇气。”
这时杨临突然回身,把头探出门外,看到小院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走到院子里。
“大家伙都听到了吧,刘老三说他要住皇宫,他要造反了!”
杨临直接给刘老三扣了一顶大帽子,回头冷眼看向几人。
“刘老三,回去记得把族谱翻一翻,九族整理好,回头玩九族消消乐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啊?”
听到杨临这么说,几个混混立马慌了神。
刘老三也意识到自己一下嘴快说错了话,本就智慧不多的大脑一下子宕机。
连忙大声喊道:“我没有,我没说,我……”
话未说完,刘老三就看见一根手臂粗的木柴往自己面门飞来。
慌乱中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砸个正着,痛得他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