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清吧见过骆槐一面,不知道名字,就记得样貌以及惊人的那句“请你和我结婚”。
刚刚在二楼看见诏哥身边站着个女人,还是见过的,吓他一跳,差点以为诏哥养小三了。
诏哥当初都回绝说自己有未婚妻。
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现在听到对方叫骆槐,他是惊讶又欣喜。
他感叹:“巧啊!”
邢彦诏:“无巧不成书。”
“嫂子,三楼请,三楼请。”
骆槐忽然反应过来“介不介意”的含义,不过他们办了婚礼,见诏哥的朋友也正常。
“你好。”
邢彦诏踢他一脚:“名字。”
“哦哦,嫂子你好,你跟诏哥一样叫我老沈就行。”老沈乐呵呵地朝邢彦诏挤眉弄眼,“自家人自家人,我亲自下厨!”
骆槐叫他沈哥。
老沈还没进后厨,就不停往五个人的群里发语音条。
“快快快!都往我这来!”
“诏哥带人来吃饭了!”
“不来你们指定后悔,尤其是你,旷总!”
发完嘿嘿一笑,当初在清吧他们还可惜诏哥得联姻。
人算不如天算啊哈哈哈哈!
想想待会旷野傻眼的样子就乐。
邢彦诏慵懒地拿着手机,不点都知道三条语音说的是什么,他返回界面,想起来两人还没加好友。
翻出她的电话号码,搜索。
昵称:各木。
名字里各取了一边。
头像是片在树荫下发光的普通叶子。
他改了备注,发送。
“同意一下好友。”
骆槐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有新的好友申请,诏哥。
昵称就这两字。
她同意好友申请都不用改备注。
就是不知道邢彦诏给她备注什么。
唰地,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
旷野出现在门口,目光率先扫到骆槐身上,以为他哥终于带嫂子见人了,竟然是这个小姑娘!
他浑身一僵。
低声骂了句艹。
邢彦诏扣桌:“文明点。”
文明个屁!
就属你爱口出国粹!
“哥,你出来!”旷野梗着脖子把人拽出去,门一关,立马道,“哥你疯了!”
邢彦诏:“?”
旷野压低声音:“有钱人的头脑眼界可以学,但有钱人糜烂的做派不能学,这话谁教我的?怎么你自己干起养鸟的事了!”
邢彦诏:“什么鸟?”
“金丝雀!”旷野揪着他的衣领,拔高声音:“你学别人养什么金丝雀?”
老沈掐着时间赶过来,厨师帽还戴着,手里拿个大铲子。
嘴里喊着旷总,强行把人拉开,一边对着邢彦诏使眼色。
邢彦诏立马就明白老沈故意骗这混小子。
他们两从小就不对付,一把年纪还乐此不疲斗来斗去。
邢彦诏懒得搭理,掀开眉眼说:“松手,没大没小的东西。”
“松手松手,诏哥都喊你松手了。”老沈又上去拉人,“诏哥做事心里有数,用不着我们给操心。”
旷野瞪他:“你明知道哥他结婚了。”
“知道知道,说到底都是诏哥的事,你别这么疾言厉色。”
旷野气不打一处来,老沈自从开了饭店做生意,人是越来越喜欢耍滑头,他把人甩开,让他滚。
老沈麻溜地滚,做完自己的拿手菜又麻溜滚回包厢,一边不忘给有事来不了的两人私发消息透气。
坐进包厢里,菜陆陆续续上来。
骆槐发觉气氛不对,头两次见到旷野,他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这会儿脸上也有笑意,多一层朦朦胧胧的面具。
邢彦诏歪头和骆槐介绍:“旷野,我弟,之前跟你说过读了博士那个,在一家科技公司带实验团队,老沈爱叫他旷总,比你大四岁,二十六,你叫他名字就行。”
旷野瞳孔缩了缩,从话里知道对面的小姑娘已经知道他哥的真实身份。
挺乖个小姑娘,怎么还和他哥挨这么近?
“你知道我哥结婚了吧?”
骆槐懵懵懂懂点头:“知道。”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另一边的老沈也笑着说:“诏哥结婚的事谁不知道啊?”
“那个……”他稍加停顿,歉意地笑笑,“旷总就这脾气,见谅见谅,从小就是人嫌狗憎的东西,路过的野狗都要欺负他一下,要是没诏哥,现在走路都低着头走呢,他是诏哥毒唯。”
毒唯都恨嫂子。
“行了老沈。”旷野皱了下眉,他是里面年龄最小,却从不叫其他人一声哥,其他人也没计较过,谁让这小子从小到大挂嘴边的只有一句:我就一个哥。
骆槐安静斯文地吃着东西,本以为是听他们三个聊些家常,邢彦诏时不时给她碗里夹菜,没怎么说话。
他不说,旷野也没什么话。
倒是老沈,对骆槐这个嫂子殷勤得很,介绍这个菜那个汤,还亲自盛。
像是做错事求人原谅。
邢彦诏又一次低头到骆槐耳边解释:“他瞒了旷野你是谁的事,朝你道歉,别原谅。”
“我也纵容了,别原谅我。”
贴得近,呼吸也近,一点一滴喷洒在耳蜗。
骆槐从小到大规规矩矩和男生保持着距离,即使同为女孩子,也不会东倒西歪滚在一块。
离得最近的只有裴元洲。
最亲近的行为就是醉酒后的脸颊一吻。
凑得这么近说悄悄话,统共这么几次,还都是和邢彦诏。
骆槐会不自觉红耳朵。
耳垂也变得粉红粉红的。
邢彦诏又是低低一笑,眼尾上扬,带着不轻不重的痞气。
完了完了,他哥孔雀开屏勾引人。旷野心里呐喊。
骆槐不敢看他们的目光,只轻轻说:“没关系。”
乖得不像话。
邢彦诏心想,这个也难改。
得,急不来。
吃过午饭,骆槐问卫生间在哪,邢彦诏要领着人去,被旷野喊住。
旷野给骆槐指了道,人走远后扭头问他哥:“哥,你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一回事。”邢彦诏说,“我倒是有个事问你,你怎么知道罗教授喜欢人参,林教授喜欢相机,就连他们女儿喜欢哪位历史教授,喜欢哪段历史都知道。”
“你背地调查骆槐?”
男人的眼神逐渐危险。
旷野白他一眼,怎么还一边护着老婆,一边又领金丝雀来见朋友?
“嗯?”
“你发的那个地址是我博导的朋友,我去拜访过,拜访之前就听导师提了点罗教授家里的事,罗教授喜欢中草药是因为他有心脏病的女儿,我就想人参最管用,林教授最喜欢拿手机拍罗教授和她女儿。”
“倒是罗教授的女儿我没见过,听说从小到大当玉瓷养,除了上学,足不出户,最爱看书,喜欢历史。”
“那书本来上次我要送,没来得及时,给你借花献佛了。”
邢彦诏拍拍他的肩膀,“多亏有你。”
旷野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有二,他哥夸他,老太太给他做一碗有肉的面。
长大后在意的事多了,这两点其实一直在。
邢彦诏轻描淡写一句夸,就是在给他顺毛,旷野沉默一瞬,还是要提醒:“哥,你教我的,不能昧着良心做事。”
骆槐已经洗完手出来,边走边用纸巾擦着手。
邢彦诏抬眸望过去,喊:“骆槐,这儿。”
旷野:“???”
等等,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