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众人的惊呼声还未停。
祁稚面不改色直接将杆的方向转换了另一个角度,对着另一个球打去,整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直到最后一个黑色八号球打进,台上独留双色球。
而那颗则是被击打乱撞的白色球转了几个圈,最后慢悠悠地停在了丞婷的面前。
祁稚直起身开,散漫地掀起眼皮,视线从白球缓缓上移至对面那张艳丽的脸。
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红润的嘴唇稍稍地颤了一下,然后,勾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在自己的地盘被打脸,丞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面对着女人明晃晃的挑衅,更是一股火从胸腔涌上了头颅!
操!怎么会这样!
但碍于人多此刻也只能死死地捏着裙角来压制住快喷发出来的怒气。
而原先那些拍丞婷马屁的男人眼下看着祁稚像是看到宝藏一样,嘴里不停地惊呼赞扬,完全把丞婷丢在了一边。
“我丢!靓女你这么厉害啊?”
“你刚刚也太谦虚了吧!你这水平不是能直接顶了丞姐这台球一姐的位置吗?”
祁稚淡然地浅笑着,不语。
眼见着众人越说越起劲,丞婷身边的前台小妹一边暗暗地观察着老板娘的脸色,一边眼力见地上前打着圆场:“好啦好啦,这只是一个小玩小闹而已,不用那么认真的,丞姐认真打都不是这样打的啦!”
“大家快打球吧!散啦散啦!”
小妹这么一说,起哄的男人才注意到丞婷的脸色不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笑着道:“婷姐这一看就是没发挥完全实力呢!让着小姑娘呢是吧!”
但眼下再找补也没用,丞婷一眼都不带看他的。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好友直接拉住了他,低声呵斥了几句,继而抬头笑道:“丞姐,我们打球去了哈!下次有空请你吃饭哈!”
见此氛围,众人也纷纷散开,丞婷捏紧裙角的手指松开,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裙角的褶皱,嘴角扯了扯:“祁小姐,你这是第一次玩?”
“算第二次!”祁稚应得快速,视线偏移,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故意咬着字眼:“只是第一次的时候,师傅教的透。”
闻言,段京辞叩着火机的动作滞了几秒钟,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片刻才瞥向祁稚,女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狡黠的笑意,摆明了故意说着话逗他呢。
啧
“时间不早了,丞姐我们回去了。”段京辞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往外走去,路过祁稚身边的时候还丢了一句:“我下去拿车,你拿好你的包就下来,别丢三落四的。”
“等等我!”祁稚走到凳子旁边拎起自己的小包,对着站在一旁像被定格住的丞婷眨了眨眼:“丞小姐,我们先走咯!感谢招待!”
说完,祁稚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段京辞,让你等等我!”
“不。”
段京辞头也不回,嘴上拒绝地很干脆,可脚步还是不自觉地放慢了,祁稚没两步就追上了,在走出门前还回头对着丞婷挥了挥手。
女人脸上的笑容扎眼得很,段京辞也恰好侧过脸望着她。
丞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刺在心底,心里已被被浓浓的危机感和嫉妒浸满,她拿起桌上一瓶矿泉水就猛地往嘴里灌了好几口却还是没能缓解半分烦躁,索性狠狠地踹了一脚桌角。
而走出台球厅的祁稚还在回忆着刚刚丞婷的表情,越想越想笑,控制不住的嘴角还是咯咯声地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做了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在一旁的段京辞强压上扬的嘴角,板着脸问道:“有这么开心?”
祁稚傲娇地抬起脸,夹着嗓子道:“那是当然啦段京辞哥哥!”
“祁稚。”段京辞被这句哥哥弄的心烦意乱,他微微皱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真的会动手的。”
话落,祁稚原本还咧着笑的嘴猛地闭紧,头也低了下去,鸡贼的小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男人,好像真的怕他动手。
目睹这笑容消失术的段京辞没忍住地偏头低笑了一声。
听到这一动静的祁稚微微侧过头,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刚刚笑了?”
段京辞摇头:“没有。”
祁稚:“行!狗笑的!”
段京辞:
妈的!倒霉小孩!
但经过这一晚,祁稚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相处多了些许的轻松,这一路上祁稚都在盘算着怎么加段京辞的微信。
下车时,祁稚等在了单元门口。
段京辞停好车走了过来:“怎么还不上去?”
祁稚掏出了手机:“加个微信吧,今晚赔密室的钱,我转你。”
路灯的暖光笼罩着两人,望着这张小脸,段京辞的心又偏向了一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先回去吧,我手机没电了,晚点我加你。”
“行。”
祁稚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其实开心得不行,但面上还是故作淡定地收起手机。
祁稚住的楼层在七楼,电梯先上到了七楼。
门打开时,祁稚刚想转头跟段京辞说晚安,视线却被他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吸引住:“丞姐还没睡呢?”
丞婷刚发信息来询问到家了吗,段京辞回了两个字‘到了’就把手机关屏了,手掌横在电梯门上,语调闲散,意味深长:“这会儿丞姐了?先前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被男人看穿了,祁稚有些心虚地垂眸,屈指蹭了蹭鼻尖:“我听到了!”
小姑娘突然音量降低,像一只软软的绵羊,段京辞稍稍低头:“什么?”
祁稚抬眸:“她让你陪她睡觉!”
祁稚通电话回来时,段京辞是背对着她的,但丞婷和她打了个照面,但还是故意当她面挑逗着段京辞。祁稚又是学配音的,对唇语这方面有些造诣,自然看到了那句露骨的话从女人的嘴里跃了出来。
这话一出,空气中一时安静得窒息,段京辞怔楞了好几秒种,才站直身体,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所以呢?”
“没所以。”祁稚迈出了电梯才转身歪着脑袋望向他,眸光流动,认真地说道:“你都没陪我睡,凭什么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