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性格活泼的李长乐,距离大门最近,她站起来去开门。
“谁呀?”当她打开大门,看到外面站着十几个风尘仆仆的壮汉,手里牵着马,吓得李长乐声音哆嗦,“军......军爷,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这时候,刘长福赶紧放下碗筷,走到门口,把妹妹拽到身后护着,“军爷,有何指教?”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刘长福或许还有所顾忌,但在梨花村,他有倚仗。
李家村的男丁,尤其是李姓男子,个个练武。
是龙也要给我盘着!
这时候,山羊胡中年人从后面挤了过来,拱了拱手,“这位小哥,我们在东山练兵,第一天刚来,没准备好,想买点吃的。”
这时候刘长福看清了山羊胡中年人,“您......您不是前天榷场的那位大叔吗?”
这些人怎么会来梨花村?
这时候山羊胡才看清刘长福,就是那个打擂台的健壮小伙子,顿时像是看到一块肥肉一样。
“原来这是金锣擂台的得胜壮士的家啊!我乃镇西军霍少将军帐下军师公孙。”
刘长福一愣,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算无遗策大名鼎鼎的军师公孙先生啊!失敬失敬!几位里面请,这就给大家做晚饭。”
李小月听到大儿子和那个山羊胡的对话,明白大概,赶紧热情招呼。
跟这个公孙先生打好关系,她想在自家门口建造一个小吃店,保准没人来捣乱。
“长福媳妇,长禄媳妇,你们赶紧擀面条,荤油葱花炝锅,做好吃点。”
“是,娘!”吴翠红带着弟妹,去厨房和面擀面条。
周小花还想看,被吴翠红拦住了,“外面有娘,别添乱。”
周小花撇了撇嘴,“我就看看,又没捣乱。”
最近她觉得大嫂胆子比以前大了,敢训斥她。
吴翠红压低声音,小声劝说:“我觉得娘可能又有好主意了,能让咱们家赚钱。咱们老实听娘的话就行了。”
周小花嘟着嘴,很不乐意,“赚再多钱,有什么用,到不了咱们手里一分。给老三娶媳妇,应该的。”
“老四读书,偷奸耍滑的,指不定跟公公一样,屡试不中。咱们赚的钱,都给老四读书了。对了,还有老五,一到冬天,就跟进了鬼门关一样,三天两头请大夫,也是个无底洞。”
听着弟妹的喋喋不休,吴翠红眼眸微沉,“二弟妹,娘说了,四弟如果考两次,考不上秀才,就不给读了。由他花钱,能花多少?”
“再者,五弟身体不好,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吗?你没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你还是愿意嫁过来,那就别拿旧事整日说。”
“咱娘跟村里的那些婆婆相比,真是好太多了,从来没在吃的方面刻薄儿媳妇。你刚嫁进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现在腰都有水桶粗了。”
“现在婆婆比以前更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乱说,被婆婆和姥爷听到了,不仅你没好日子过,就连二弟也得挨揍。”
周小花原本就是碎嘴子,平时就喜欢跟吴翠红念叨,以前大嫂是个闷葫芦,现在居然知道反驳训斥她了。
貌似大嫂说得还很有道理。
周小花无言以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正好看到婆婆正在跟那个山羊胡子聊得起劲儿。
周小花开始佩服婆婆了,反正她看到那些军爷,腿肚子抽筋,两腿发软,说不出来话。
此时公孙先生也认出来李小月,拱了拱手,给李小月行礼。
“李娘子,那天你在擂台边上指着契国壮士说得那些话,我到现在记忆犹新。犯我大严者,虽远必诛,当真令在下振聋发聩,就连我们少将军听了,也赞赏不已。”
公孙先生如此礼遇,不仅因为李小月说得这番话,更是因为李小月可能是枪王李黑风的女儿。
李小月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只是想让契国的那个壮士不再咄咄逼人,不想让大儿子刘长福继续打擂台,并没有想那么多。
“公孙先生谬赞了,我一介乡下村妇,当不得您的夸奖。我只是动嘴说,真到了敌国犯边的危急时刻,还得依靠千千万万将士们奋勇杀敌,庇护边关百姓。”
在听说契国十一年没有发动大规模的犯边,李小月内心深处担忧不已。
大严建立三十五年,太祖举起反旗,一呼百应,推翻了鱼肉欺压百姓的旧王朝,建立新朝。
攘外安内,休养生息,老百姓过了安稳日子。
现在是大严朝的第二任皇帝,年轻的时候倒还好。
自从上了年纪大病一场之后,就特别怕死。不仅牢牢把控手里的权力,提防几个成年的儿子,还开始寻医问药,求神拜佛,想长生不老。
当李小月听街上说书的人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距离大乱不远了。
京城和那些大城池,是那些皇子们争夺的重点,表面太平,实则更不安全,继续在边关狗着吧。
公孙先生诧异,更加好奇李小月居然能有这样的一番见解,“镇西军都是从当地招兵,庇佑的是家里的父老乡亲,岂敢不效死?”
“少将军命我等先来收拾,这几日都要叨扰李娘子提供吃食。等到收拾好了,火头军带着粮草来了,才能开火。这是三十两银子,劳烦看着置办。”
李小月看到银子,更开心了,就怕遇到吃霸王餐的。
既然给钱,那就好办。
李小月高兴,语气也越发真诚,甚至觉得这个叫公孙先生的山羊胡子都不那么碍眼了。
“按理,你们保家卫国,庇佑父老乡亲,我应该不收钱。只是家里人多地少,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不得不收下银子,还请公孙先生和将士们见谅。”
钱是一定要收的,但话也要说到位。
公孙先生轻轻笑了,觉得这个乡间妇人当真不简单。
不仅能在他和这么多将士们面前谈笑自如,说话还能滴水不漏,当真令他好奇。
而且他感觉到这个李娘子,好像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