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山又问:“你刚才说退婚?好好的怎么退婚了?”
赵莉文说:“他不喜欢施家老二,好在两家也没因为这件事闹掰。顶多就是长辈对他印象差了点。”
赵平山问赵均璟:“你和施夜澜的妹妹小时候不是玩得很好吗?幼儿园的时候你还跟在人家”
赵均璟冷酷地打断:“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赵均璟也记不清施澄音是什么时候变得神经兮兮惹人厌的。
是在施月月被领进施家大门后?
好像是,不过也记不清了。
赵平山见孙子不愿意谈订婚的事,不死心再问了一句:“你生日快到了,真的不见见跟我老头子下棋的那女孩。”
赵均璟没有犹豫:“没兴趣。”
赵均璟生日快到了。
这还是施夜澜提醒施澄音的。
施澄音不满道:“为什么退婚了,还要记着他生日啊?”
施夜澜耐心地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是会去的,虽然两家婚事停摆,但明面的交际还得维持。”
施澄音听懂了。
就好像盛朝的臣子们会在朝廷上厮杀得死去活来,但是会在太后的寿宴上,恭乐和睦地喝酒。
古往今来一个样啊。
施夜澜说:“你不愿意准备生日礼物的话,就都交给我。”
施澄音:“噢。”
施夜澜微笑道:“真听话。”
说到生日礼物,施澄音在大哥离开房间之后想起了点什么。
她爬上小阁楼,找到之前发现的一座小礼物山。
这是原主留下的东西。
这些被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全都是给一个人的。
那就是赵均璟。
因为在游泳池里被淹死了,所以没能送出去。
施澄音原本想处理掉的,但一想到是原主精心准备的就停手了。
施澄音一直都很同情原主。
在和系统的聊天中,她发现原主的性格变坏是始于施月月的出现。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夺走了亲哥哥全部的宠爱和关注。
然后才开始在背后搞小动作的。
想到这里,施澄音决定要替原主送出这些礼物。
但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发出去,免得赵均璟还以为自己春心不灭呢。
系统说:“简单,发匿名快递就好了。”
施澄音问:“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系统又开了个科普小课堂。
当晚,赵均璟回到自家别墅时,被佣人带到后院。
“大少爷。这些全是给你送来的。”
赵均璟扫了一眼,看出都是些被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问:“送礼的都有谁?”
“上面没说。”
赵均璟:“扔了吧。”
佣人迟疑道:“都扔了?”
赵均璟:“我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正要离开的时候,赵均璟心里突然泛起了预感。
他交代佣人:“帮我找送礼物的人过来。”
很简单的事,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
快递员被领进去的时候还有些颤抖,生怕自己坏了什么事。
结果赵均璟一见面就问:“要你送礼物过来的人给你多少,我出三倍。”
哟,这是利诱呢。
这位赵公子可算碰上硬茬了,自己可不吃这招
“十倍。”赵均璟说。
招招招,招还不行吗。
果然是施澄音。
赵均璟听到这名字时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她为什么要匿名送呢。
大张旗鼓才符合施澄音的性格。
赵均璟认真地思考起施澄音的动机。
不会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吧。
赵均璟对这个危险的想法感到迟疑。
更危险的是,他竟然开始思考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对施澄音太过分了。
好像是有点。
赵均璟察觉到自己还是心软了。
所以他决定,如果施澄音不再作下去,两人跟小时候一样当朋友还是可以的。
毕竟施澄音也没交什么朋友。
与此同时,施家。
施澄音问系统;“那快递员一定靠谱吧”
系统:“绝对靠谱,那是我从好评榜上挑来的,只要钱给够,绝对风雨无阻。”
万一有人给得更够
系统立刻甩掉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对施澄音说:“你就放心吧。”
施澄音:“那就好,要是被发现,赵均璟肯定嘲笑我死命黏着他。”
系统:“就是,估计还得嘲笑你没朋友。”
施澄音怒道:“他敢?”
系统直言不讳:“因为你在这真的没有朋友啦。”
施澄音:“我鲨了你!!!!”
这边在吵吵闹闹的时候,赵均璟打算把礼物全收起来。
在思索收到哪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轮子滑过地面的声音。
赵均璟回头打招呼:“舅舅。”
顾裕恩说:“你爷爷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他老人家。”
赵均璟:“老爷子没回来,你还是可以常来。”
顾裕恩笑了笑。
赵均璟下意识地拦在礼物前面,但没来得及。
顾裕恩坐得很端正,看到地上一堆礼物之后上身微微往前倾了倾:“哪个小姑娘巴巴地给你送礼了?”
赵均璟说了假话:“一个老同学。”
顾裕恩:“有心了。”
但顾裕恩突然用余光瞥到礼物盒上的蝴蝶结。
蝴蝶结上面好像有写字。
趁赵均璟不备,顾裕恩翻开了蝴蝶结。
果然发现上面有个“澄”字。
原来是她送的吗?
这么一大堆礼物,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
顾裕恩想起施澄音曾经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不喜欢赵均璟的场景了。
果然都是骗人的。
顾裕恩握柄的手微微攥紧,青筋毕露。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明明是小辈之间的感情。
赵均璟没有发现顾裕恩的异样,他突然接了个电话。
是助理打来的,说林恩静出院了。
赵均璟简单地说了句:“恢复了就好。”
助理:“好像没有完全恢复,医生说是她强行要出院的。”
赵均璟:“为什么?”
助理:“医院这边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帮您查。”
赵均璟:“不用了,随她去吧。”
他最近察觉到,自己和林恩静的交集也太多了。
多得不寻常。
还是尽快让事情回到正常轨道上去吧。
林恩静家里确实出事了。
等她回到蛋糕店,看见的是一地狼藉。
蛋糕店被人砸了。
父母、姐姐姐夫都哭成了一团。
林恩静走上去摇了摇姐姐,慌忙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姐姐哭着说:“小静,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一堆人来砸店的时候,口口声声嚷着让你管好自己。”
我?林恩静吓了一跳。
这段日子,除了接近赵均璟,还有接触过谁?
赵均璟,对,肯定和赵均璟有关。
可自己和赵均璟无冤无仇。
林恩静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施澄音。
施月月说过,施澄音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
但凡有谁敢接近赵均璟,都会被施澄音当成不知死活的人。
肯定是那天在马场碰见之后,施澄音对自己怀恨在心。
林恩静气得发抖。
她马上联系了施月月。
施月月一听到这件事,立即就说:“不用想,肯定是施澄音干的。”
“这件事,一定要让赵均璟知道。”
林恩静还算谨慎:“可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施月月的脑子转得很快,“只要坚持把罪名按在施澄音头上,赵均璟不会放过她的。”
林恩静被说服了。
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希望赵先生能狠狠地治一治施澄音。
赵均璟这边收到消息从时候,已经是经过加工的版本了。
林父林母虽然不知道事情底细,但也说着女儿事先吩咐的口供:“对对对,他们一边砸一边说得让施什么什么满意。”
他们容貌老实,赵均璟看着不像在说谎。
施澄音真是,不可理喻。
赵均璟收到礼物之后的一丝感动也彻底消散了。
施夜澜管教不了的妹妹,他来。
赵均璟看向礼物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
——
听佣人说赵均璟找自己,施澄音抬头就说没空。
佣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赵先生,您未婚夫赵先生,真的不见吗?”
自家小姐也太反常了。
施澄音想赵均璟来找自己还能是为什么。
肯定是礼物是被发现了呗。
几件礼物,多大点事啊。
施澄音一摆手:“不见。”
佣人小心地说:“赵先生在外面等半小时了。”
要觐见本公主怎么也站多一会吧。
施澄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但瞄到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算了,本公主人美心善。
施澄音连睡衣都没有换就下楼了,想着速战速决。
一下喽就看见赵均璟戴着副墨镜,站倚在豪车前,气势冰冷。
赵均璟看见施澄音这副模样就来气。
林家已经闹翻天了,她还在穿着小裙子睡大觉。
这滔天的怒气连系统也察觉到了,提醒施澄音:“有杀气。”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施澄音不以为意。
结果赵均璟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又哪样啊。
施澄音那点睡饱喝足的好心情也被这一句话干翻了:“姓赵的!你算老几,老唬我算怎么回事?”
赵均璟:“是你举止不端,招惹在先。”
施澄音:“我招惹谁了?”
赵均璟:“你自己心里清楚。”
施澄音::“对对对,等哪天去祭神的时候我就三跪九叩,求菩萨奶奶赐我一个读心术,不然都跟不上你赵大公子的脑回路。”
赵均璟:“你少胡搅蛮缠。”
施澄音吵起架来一向不甘示弱:“我说你是不是想我了?变着法来找我茬,我告诉你,不用做得这么极端,本公主心情好了也会搭理你的。”
此时,默默围观的系统缓缓打出一个:?
大小姐,咋突然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十八了。
赵均璟都被气笑了:“我变着法来找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变着法去找林恩静的茬,我根本懒得理你。”
什么?林恩静?
吵了一通,施澄音终于从赵均璟的口里捕捉到点有用信息了。
听起来像是林恩静出事了。
那骨折还没好吗?
施澄音想总不能是自己梦游去踹了人家一脚,就又断了三根骨头吧。
所以施澄音迅速断定——
要么赵均璟碰瓷。
要么林恩静碰瓷。
这对男女主可真烦。
敢情甜宠文甜宠文,甜宠的是他俩,虐我是吧。
施澄音默默吐槽。
“施澄音,我再问你一次,”赵均璟沉静下来,看着施澄音的眼睛问,“你做这些事,真的不会愧疚吗?”
施澄音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说:“我今天唯一愧疚的事,就是下来见你。”
“好,”赵均璟失望得很彻底,他低声说,“很好。”
就在施澄音一愣神的功夫,那些帮原主送出的礼物被原封不动地被扔在了施家大门前。
赵均璟冷漠地撇下一句:“我受不起。”
之后就开车离去。
留下施澄音满面懵。
送个礼物还送错了是吧?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礼物,施澄音气呼呼地喘着大气。
委屈归委屈,疑窦却更快地占领心头。
如果没理解错,那就是赵均璟因为林恩静的事在迁怒。
而且导致林恩静出事的人,还是自己。
施澄音一冷静下来,迅速梳理出了脉络。
她对系统说:“一,我现在要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二,我得知道是谁把锅往我头上扣。”
系统:“正解。”
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后,施澄音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留下一地的礼物。
不远处,一辆黑色加长车正安静地停着。
透过车窗,刚才发生的事被一览无遗。
男人神情平静,微微扬起的唇角隐约透露着轻蔑。
邵秘书连忙上前去:“顾总,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顾裕恩淡定地说,“我刚刚只是好奇均璟怎么怒气冲冲地开车出来了,原来是为了把礼物甩回去,真是一群小孩。”
邵秘书说:“那肯定是施小姐得罪大少爷了,她该得的。”
顾裕恩:“是均璟太过分了。”
邵秘书这回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赵均璟冲不冲动是一码事,但顾裕恩觉得小辈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有够匪夷所思的。
冷热不定。
情绪控制无能。
幼稚。
他绝不会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