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孟心悠拼命求饶、诉说与楚洛衍的情分，讲述她对楚洛衍是如何倾心，但楚洛衍连眼神都没动一下，任由侍卫将白绫套在孟心悠脖子上、将她活活勒死。

看着双眼凸出死相凄惨的孟心悠，楚洛衍冷冷一笑。

情分？他与国公府这些旧勋贵家族能有什么情分，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所以下一步楚洛衍就以谋杀公主的罪名将显国公府抄家流放，流放途中安排暗卫进行了好几次试探，但都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显国公夫妇锦衣玉食多年、根本就受不住流放之苦，何况还有个断了腿的孟淮远，所以路程还没走到一半，他们三人就先后在饥寒交迫中病死了。

唯一没有被流放的只有孟心怡，但她的处境也没有多好，她因家族获罪而被充为官妓。

不愿接客的孟心怡吃尽苦头、受尽非人的虐待，最后心高气傲的孟心怡也不得不屈服，成了青楼中出身高贵却沦落风尘的花魁。

初时她因为出身而受尽追捧、日子虽然没有尊严但也好过了些，但没过几年她就染上了脏病，在还尚有气息的时候就被一卷破席子扔到了乱葬岗、任她自生自灭。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结局，也是孟淮川和柳云岚奢求不到的。

楚洛衍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暗卫揣摩圣意研究出了五花八门的酷刑，孟淮川和柳云岚便日日遭受折磨、只觉生不如死。

在柳云岚第三十几次自尽失败、已经变得疯疯癫癫时，见实在审不出什么了，楚洛衍便命人抬了一副棺材来，将柳云岚封死在了棺材里。

楚洛衍拍了拍棺盖说道，“好好的妃子你不当，却要假死没名没分地跟着孟淮川，便让他好好送你最后一程。”

于是装着柳云岚的棺材被抬到了孟淮川的牢房，封死的棺材进不去空气，柳云岚只能在绝望的窒息中慢慢死去，一整夜， 孟淮川的耳边都是柳云岚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指甲划过木板的渗人声响。

而孟淮川、直到五年后他依旧活着，只不过早已看不出当初的样子，四肢被砍断做成了人彘、浑身上下都是一层叠一层的伤疤。

这几年楚洛衍也越来越疯癫，他每日流连后宫 、不是喜爱美色，而是想要生下孩子，因为一想到自己会像先帝一样无子、将辛苦得来的皇位拱手他人，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可惜事与愿违，楚洛衍就算临幸了无数的妃嫔宫女，都没能生下一个皇子，后来甚至连能有孕的都没有了。

朝臣见楚洛衍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便提议他像是先帝一样，过继一个宗亲的孩子立为太子。

却不想这完全就是触碰到了楚洛衍的逆鳞，送来的每个孩子他都看着像是柔嘉公主的子嗣、是来谋夺他的皇位的。

于是楚洛衍失控之下，在宣政殿里用手边的镇纸、活生生打死了两位亲王送来的幼子。

这下全天下都知道皇上已经疯了，于是各亲王诸侯均起兵谋反、打着恢复正统的旗号领兵进京。

皇城被攻破时，楚洛衍还在关押孟淮川的暗室里，他双手掐着孟淮川的脖子，神经兮兮地质问他柔嘉公主和她子嗣的下落。

孟淮川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疯癫的楚洛衍却没有任何放手的打算，孟淮川便这样在窒息的痛苦中死去，死时他嘴角还挂着笑意、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楚洛衍已经彻底疯了、东倒西歪地走着，高喊自己是天子、是皇帝，无意间打翻了烛台，将自己烧死在了地下暗室中。

他感受着火舌舔舐着他的皮肤、闻到衣物头发燃烧的味道，痛苦煎熬、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

就像楚清晚当初自焚时一样。

哪里有什么假死？楚清晚是真的把自己烧死在了显国公府，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就算是死她也想死得有尊严些，而不是任人宰割。

所谓的柔嘉公主假死、先帝血脉遗留，都不过是楚洛衍的心魔罢了。

……

“儿臣愿意嫁给孟淮川！”

楚清晚还没回过神，耳边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寻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儿、打扮得华丽又灵动。

“十……十三皇姐？”楚清晚有些不敢置信地出声。

这少女不正是她的皇姐楚清暖吗？可为什么眼前的皇姐还是年少时的模样，而且还扬言要嫁给孟淮川？

皇姐看向惊讶住的楚清晚，仰起头高傲地说道，“这本就父皇指给我的亲事，现在我不愿让给你了。”

楚清晚却是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其实当初父皇赐婚的本就是与孟淮川年纪相仿的十三皇女楚清暖，但楚清暖不愿嫁，便将赐婚的对象的换成了不受宠自己。

为了补偿显国公府，皇上令柔嘉公主不建公主府而是在国公府生活，国公一家不用行君臣之礼，就像是孟淮川并未尚公主，而是娶了普通世家女一样。

最后所有人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只是代价都由楚清晚来承担罢了。

现在便是楚清暖的母妃说服了皇上，由皇上做主将赐婚的人选换成楚清晚的时候。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楚清晚悄悄拧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

所以自己是重生到了被逼替嫁的时候吗？可是为什么这次楚清暖却反悔了？

难道……她也重生了？

楚清晚打量着十三皇姐，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楚清晚没说什么，十三皇姐身边的宫装妃嫔却是先急了，“暖暖，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儿臣是认真的，儿臣不该让父皇为难，儿臣愿意听父皇的话嫁入显国公府。”楚清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是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

但其实楚清暖的内心想法却是，这可是她逃出皇宫最好的机会，她决不能错过。

前世她不愿嫁到已经败落的显国公府，便让楚清晚替她嫁。

结果楚清晚在显国公府替她享福、她却留在宫中受尽折磨，最后还被楚洛衍送去和亲、被那草原鞑子殴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