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一天中阴气最浓的时刻。
“我在哪里……”
陆子野紧闭着双眼,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心跳在胸腔中回荡,周身被一团红光包裹。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
他屠戮江家满门。
令整个江城都染上一层浓郁的血色。
妹妹的死。
他沉冤枪决。
在他的胸膛深处,强烈的仇恨和怒火正在酝酿,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种情绪如同火山岩浆一般,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我要屠江家满门。”
“报仇,我要报仇!!!”
陆子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的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正在悄然涌动。
这股力量,如同一股无形的暖流,正在缓缓地修复着他的躯体。
他知道这是十殿阎罗的力量。
想起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媒体、记者,想起无数人的唾骂。
呵呵!
既然人心不明,那就让这个世界堕入地狱。
“叮,宿主的意识虽然清醒,但身躯太过孱弱,需借助大荒山磅礴的阴气为宿主重塑躯体,才能真正初步继承十殿阎罗的力量。”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要多久?”
陆子野问道。
“预计半月宿主才能将大荒山的阴气全部吸取,继承十殿阎罗的力量才可离开大荒山。”
“半个月…我一刻都不想等……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陆子野杀意滔天,心中早已经燃起熊熊怒火。
“叮,虽然暂时宿主本体无法离开大荒山,但可以以怨念化诡,以诡念之体离开大荒山,时间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诡念自动消散。”
“三天可凝聚一具诡念之躯,请问宿主是否凝聚诡念之躯?下次可凝聚在三天后。”
陆子野沉默了一会,问道:“诡念之躯能屠杀江家满门吗?”
“诡念之躯每三天凝聚一次,每次凝聚实力便会强大几分,最高可达到红衣级别。”
“达到红衣级别的诡念之躯,可屠戮一城。”
陆子野沉声道:“那就开始凝聚诡念之躯,就算现在杀不了他们,那就先让他们活在痛苦之中。”
“叮,宿主首次凝聚诡念之躯为怨魂级别,正在为宿主塑造…”
深山阴风呼啸,乌云遮蔽了月光,使得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深邃的阴气如同水一般流淌,不断朝中心涌去。
随着阴气的聚集,山谷中弥漫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四周,只有阴风的呼啸声和树木摇曳的沙沙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
怨念形成的黑色躯体从中心流淌的阴气走出,双目猩红,折射出无尽的杀意。
这个形象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降临人间。
“江家,该是你们付出代价了。”
冰冷的声音在阵阵阴风之中回荡。
如同恶魔低语。
话音刚落,苍穹之上被乌云遮挡的月亮顿时染上血红色,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
江家。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叫声在一栋豪华别墅中响起,如同尖锐的利刃划破夜空,将沉浸梦境中的人们全部惊醒,心生寒意。
“江少,江少……”
别墅内立马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个西装保镖闯进江泽均的卧室,惶恐不安喊道。
“嗬嗬嗬……”
江泽均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恐怖。
他的身体颤抖着,心跳如擂鼓般猛烈地跳动着。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努力吸入更多的氧气,以平复他内心的恐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巨大惊恐和不安,仿佛他所经历的恐怖事件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扩大,脸上肌肉紧绷,表情扭曲,显露出他的恐惧。
江泽均的手紧紧握住了身边的物体,手指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了一道道红印。
他做了个梦。
那个梦很真实。
他差点就死了。
猩红的双目充斥着怨恨,那癫狂的杀意,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是诡!
是他这辈子以来碰到最强大的诡异。
“诡…诡诡诡……”
“我差点…差点就死了。”
江泽均心惊胆颤,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这些冷汗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因为心情异常紧张,以至于他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诡?”
“差点死了???”
众保镖听到这话,脸上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少…您…您不会在开玩笑吧?您手上可是有血玉这等宝贝,还有家族气运之器护铜镜庇佑,按道理来说,诡异是不敢近您身的呀。”
“放你他妈狗屁。”
听到这话的江泽均勃然大怒。
“老子会骗你们吗?那就是诡!!老子他妈被诡入梦了,你们都听不懂人话是吗?”
一见江泽均发怒,一众保镖低下头,噤若寒蝉。
“那诡不简单,最低我看是怨魂级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怨魂,否断,寻常怨魂诡异断然不敢近我身。”
“……”
一众保镖沉默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显然明白江泽均不是开玩笑,确实被诡异给盯上了。
江泽均深呼吸几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平复了一下心境。
“走,跟我去祖堂。”
江泽均从床上爬下来,穿着睡衣就急匆匆带着手下前往祖堂。
祖堂摆放着江家祖器护铜镜。
他希望护铜镜会留下点那诡异的信息,方便他有应对之策。
等到他们来到祖堂。
江泽均的目光一下子就呆滞了。
他身体一晃,不安的情绪刹那间遍布全身。
口中还喃喃着:“碎……碎了……”
“这怎么可能啊!!”
“庇护了江家百载的护族之器竟然碎了……”
那爆碎的铜镜碎片,散落在地上。
几乎没有拼凑的可能。
江泽均明白。
他刚刚没有死。
很有可能就是铜镜以报废的代价保了他一命。
那种级别的诡异,压根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又想起来抢来的血玉。
江泽均下意识从口袋掏出,发现血玉裂开了,灵性流失,黯淡无光。
“少爷,您…您的胸口……”
一个西装保镖咽了口唾沫,微微颤颤的指向江泽均扣子不知何时掉落,衣领大开的胸口。
江泽均闻言,低头一看,他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血色骷髅头!
骷髅头!!
这是被诡异给标记上了。
江泽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令他窒息的恐惧。
那种深深的恐惧感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江泽均身体像一滩烂泥,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疯狂大喊:“快,快快,快去请我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很快。
听闻儿子被诡异缠上的江司保立马快步赶到了祖堂。
看到祖堂上的护族之器铜境爆碎,心底先是一惊。
江泽均脸色惨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江司保更多的还是心疼。
毕竟就这一个儿子。
从小到大极其溺爱。
一看到江司保来了。
江泽均立马爬过去,抱住了老爹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爹,爹啊,你儿子被诡异给缠上了,救我,我不想死啊!”
“有诡?好大的胆子。”
江司保一听,大怒:“真以为我江家是泥捏的?没有驭诡者?”
江家在江城百年前可是江城第一世家,虽然近几年开始落寞了许多,但也是一顶一的豪门。
影响力或许没有之前那么大,可在整个江城依旧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竟然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对他儿子动手。
这让江司保如何不愤怒?
江司保询问道:“你和爹说,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爹,我没得罪什么人啊,也就最近搞了块血玉,其他的也没了。”
江泽均一五一十说出来:“谁知道胸口会突然会出现个血骷髅头。”
江司保看到儿子江泽均胸口那明晃晃的血色骷髅头,右眼皮子直跳。
这一看就是儿子闯大祸了。
这诡也是有等级之分。
残魂、怨魂、厉诡、红衣、血衣……
能够给人标记的诡异,最低也是怨魂级别,而且还是实力不俗的怨魂。
至比怨魂还厉害的厉诡…
江司保没去想。
要是厉诡盯上了江家。
那对整个江家就是个灾难啊!!
江司保气得整个手颤抖,他愤怒地抄起巴掌,狠狠地给了江泽均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妈的,你…你…你还敢说你没得罪什么人,你惹上大麻烦了。”
“这事得你让你爷爷出马,你给我到祖堂外跪到天亮,今天不给你长个记性,以后不得翻了天。”
……
与此同时,江家外,不远处。
在夜幕下,一道黑色的轮廓缓缓浮现,无声无息,似幽灵般,猩红的双目散发着不祥的光芒,紧紧锁定着江家的大门。
这双眼睛中,充满了深不见底的仇恨,仿佛要将整个江家吞噬。
刚才他确实差点就能杀了江泽均。
可江家护铜镜已报废的代价多次接下他的杀招。
到最后,体内的阴气所剩无几,不得已给对方打上标记,离开了江家。
“江泽均,你的噩梦开始了。”
“江家从今天开始鸡犬不宁,而你,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冰冷的声音在夜幕中回荡。
这声音带着一股寒意,穿透了周围的黑暗,使得整个空气中似乎都被这股寒意所笼罩,仿佛温度都下降了三分。
跪在祖堂的江泽均,感到一丝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仿佛被冰水浸泡,冷到了极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