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的。”我心里也是十分奇怪,一般比我这种小官条件还要好的地主不都是些飞扬跋扈的人吗?怎么这位和我说话客客气气的,难道是遇上有素质的道德公民了?带着疑问我随着那女子缓缓踏进了家门。
“民女名叫寻兰,原是离着这知话县十分远的民话县的歌伎,被那里的老顾客钱公子买来做妾,原想着能过着舒坦闲适的生活,可哪曾想钱公子昨日深夜被人杀害,我家夫人非说是我所为,您看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说着说着又要哭了,我赶忙给温眠使了一个眼色。
默契还是有一些的,温眠看我如此表情,连忙道:“县丞也需要时间来调查一下 ,我先扶您下去休息一下吧。”说完便拉着女子下去了。
呼!总归有时间让我好好审理一下这个案子了,我迈开步向里走去,刚推开第一扇小门,只见一女子坐在木桌旁,虽是看不见全容,但没有被她手里拿着的鲜花所遮挡的眼睛透出一股强烈的光,强硬又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生人勿扰的冷漠。
“有事?”声音也是如此清冷,已是过了午时,天气本应很燥热,这声音却仿佛能将炎热的环境中和一般,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好,那个..我是县丞,前来调查案件的。”没办法,要是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人,我可能不会和她搭话,但我现在是县丞,奉命来调查这个案子,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线索,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杀人犯。
“哦,调查爹爹的死因来了。”说罢,她拿着刚刚还未插好的花,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与我擦肩而过,这次离得更近些,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红红的眼圈与生疏的眼色交融,刚才还未见到的整张脸也在眼中呈现出来,丹唇皓齿,鼻梁微翘,身形高挑,妥妥的大家闺秀模样啊!
我把她走时碰掉的一本书捡了起来,又是《太平广记》,我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唉!怎么到古代,还是不会和女孩子说话,三两句话就给人家弄哭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到这里就是来办案的,肯定是要告诉她我的目的啊。
“算了,还是自己想得太多。”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对这个屋子勘察起来。桌子,床,梳妆台,凳子,都是些朴素而且必需的常用家具,看来刚才那位或许是个喜爱节俭的大家闺秀。我有了一个大致印象,正准备要走,梳妆台最边处有些突兀的一张纸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么这么不爱干净,看人长得不像是个脏乱的啊。”我顺手将纸抄起来,准备帮她扔掉。
“诶,县丞,上面有字诶!”身后突然传出声音 。
是温眠
“你小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是那王县令,心中不免已经紧张起来。
“真的有字啊!”温眠的注意力全在那张纸上,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我缓了一口气,“还真是。”刚才可能光注意房间的大致设施了,都没发现这纸上还有字迹。
“对..不..起..什么啊,这么大一张纸就写三个字。”温眠的口气有些不爽。
“唉,总归也是个线索嘛。”我也不免有些失望,倒也是,普通的一张纸上还能写着什么重要信息呢。我叹了口气,想着去门外透口气再进行更深层次的调查。
“县丞,我奉王县令的命令把家里所有有关人员全都带来了,请您一一审问。”一个不知名的小厮急匆匆地朝我跑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那容貌姣好的女子走在人群的最末,她抬头朝我看了一下,目光相撞之后她便又赶快垂下眼帘,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谁叫你来的?”我尽可能克制住自己的不爽,这老头总是打乱我的计划,刚想休息一下又给我安排活动还不和我商量,就好像我现实生活中听不懂人话的病人。
“王县令啊,他说当天所有的有关人员全都给您请来了,其他的无关人员已经提前为您排除了。”小厮毕竟总是在各种官员前打招呼,一下子看出来了我的不爽,声音也尽量的放低了些 。
“行,你先下去吧。”毕竟自己也是小官员,也体谅低阶级人的劳累,我拿着小厮递来的笔墨纸砚,在大厅的公台上坐好,开始一步一步梳理所有人的信息:
寻兰,女,死者的小妾,据其自述死者遇害那日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唱戏,没有目击证人。
钱夫人,女,死者的正室,据其自述死者遇害那日在房厅后的花园赏花,没有目击证人。
钱晚晚,女,死者的女儿,也是我刚才在第一个内室所见到的容貌姣好的女子,据其自述那日高烧不退,在自己的房间里卧床休息,没有目击证人。
一连询问了三个没有目击证人的嫌疑人,别说我了,温眠的脸都有些黑了:“县丞,要不剩下的人咱们明天再审问吧。”
“不可,既然他们已经听到我们审问的大概问题了,若是给他们留下太多时间,真正的嫌疑人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编造可能更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啊,县丞,您怎么一下子这么专业了,上次审这种案子见您还无精打采呢。”温眠看我坚定的样子有些诧异。
“上次?那个...人会有进步嘛哈哈哈。”我打了个哈哈想要蒙混过关。
“县丞,您们审问了这么久也饿了吧,我在那日和明月一直在一起,您尽管问她,我去端些食物茶水来。”站在最旁的那名女子说话了,正转身要走。
“慢着!”我急忙拦下她,“不用了,我还不是很饿。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一直和那个叫明月的待在一起是吗?”
“是啊。”那女子见我如此,便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道,“奴婢名叫茶月,当日一直和明月在后院的小厨房忙活着给大小姐的汤药呢!”说完看了一眼最左边站着的那名女子,想必那就是明月了。
“啊是的是的,奴婢一直和茶月姐姐待在一起,并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明月见我目光扫过她,连忙替自己辩解道。
“你别紧张,我也没说你是杀人犯。”我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还未说话的人,看起来也都是些下人,“继续吧,汇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