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雯得知请她吃饭是陪沈茗懿相亲,直接拒绝了。
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黎清鸢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她可不想毕业了还要被她家访。
无奈,沈茗懿只好一人前往。
田园餐厅是清城最具浪漫气息的地方,名字与环境尤为不符。
踏入餐厅,装修布置是蓝色的格调,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每一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
前厅有一处假山流水喷泉,层层交错,烟雾缭绕。
她去了预约的包厢,对方已经在等着了。
雅间的门被推开,正在低头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的赵憬抬眸看去。
忽然眼前一亮,心跳骤然加快,呼吸节奏渐渐乱了。
即便这些年他公司美女如云,但跟眼前这位相比,却少了她身上独特的气质。
沈茗懿露出得体的笑容,嗓音温缓,“赵憬?”
“对,我是赵憬。”
片刻之前,男人心中对于相亲的排斥心理瞬间烟消云散。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出于礼貌,沈茗懿还是主动道了歉。
“没有,我也是刚到。”赵憬立马起身走到桌子的对面,替她把椅子拉开。
沈茗懿道了谢,起身给对方的杯子里续了茶水,开门见山,“你也是被长辈逼着来相亲的?”
“!”
赵憬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平时谈笑风生的性子,这会儿看上去倒像个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少年。
赵憬把心事如实相告,“沈小姐,你可能不太相信,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觉得我来相亲是对的。”
这些话,如果她还是青春少女的话,或许心里还会有一丝波澜。
但从六年前开始,她渐渐学会了把控自己的情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不会被轻易调动她的情绪了。
沈茗懿想了想,正欲开口,突如其来的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赵憬,你的手机落车里了。”赵毅推门进来。
赵憬是赵毅的堂弟,今天他的车送去保养,刚好赵毅下班回来,于是让他送过来。
“谢谢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茗懿本能地抬头,对上赵毅不太爽的眼神,这种眼神让她联想到萧博深,他今天看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赵毅轻笑了一声,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瞅了她一眼。
沈茗懿没有多想,赵毅是萧博深的好兄弟,同一战线也是无可厚非的,她完全理解。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燥闷起来,连对方问什么也丝毫听不进去。
赵憬见她神情冷淡,并没有气馁,“沈小姐,听说你在清城高校做书法老师,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沈家是书香门第世家,爷爷是做科研的,父母是教师,只是到了她们姐妹这里,沈茗懿喜欢钻研书法,姐姐喜欢画画,做了设计师。
“我今年才回来清城。”
沈茗懿刚读大学那年因为母亲工作调动,一家人从清城搬到了京州,母亲替她也申请了转学,直到年初母亲身体不适,想念家乡。通过申请又调回了清城大学,她不放心,于是跟着一起回来了。
吃饭期间,赵憬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好在都是一些兴趣爱好,以及生活习惯。
她心思不在他身上,回答的时候也是避重就轻,半真半假。
饭后,沈茗懿迫不及待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沈茗懿要走,赵憬一着急,伸手拉住她,“我送你。”
同时对门包间虚掩的门缝,萧博深的视线恰恰落在了两人过于亲昵的动作上。
眸色暗沉。
……
那天之后,挺长的一段时间里,沈茗懿没再见过萧博深。
仿若那天在机场见到他,只是一场梦。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生活轨迹没有交集,还是因为萧博深刚入职,一直忙着熟悉新科室的工作交接。
他每天周旋于手术室与病房之间,就连休息日也回医院跟下属研究病例和手术方案,晚上要么值班,要么就留在办公室加班,连家都很少回。
忙了将近两个月,总算所有事情上了轨道,周末也能缓口气了。
周日下午,他原本打算去附近的图书馆查一些古籍,不知怎么的,把书翻来翻去,左右看不进去,最后约了赵毅去一高打篮球。
萧博深高中也是在一高读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看门的保安爷爷对他印象深刻,见他们几个回来,还是很乐意给他们开了门。
“哟,我们萧大主任怎么有时间约我这个小医生?”他难得这么清闲,赵毅还是惊讶了一下。
“行政班,来一场?”
“两个人怎么玩?至起码要五个人。”
“废话真多,来不来?”
赵毅单脚撩起地上的篮球,“来啊。”
两人随意做了一些热身动作,大半个小时,赵毅连一次球都没进过,看着眼前跟打了鸡血似的男人,有些疑惑。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萧博深仰头喝了一口水,沉默了数秒,随后缓缓开口:“我昨晚下班在学校门口看见她了。”
昨晚下班经过一高门口,看见沈茗懿从里面出来,看着她上了出租车,萧博深才开车回了锦华府。
赵毅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谁,“那挺好的。”
“其实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了,你守身如玉不就是为了她吗?既然她相亲也没下文,你应该把握机会。”
“她的事与我无关。”
萧博深心里是有气,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点孩子气。
一想起那些事,他心里就堵得慌,凭什么都是她说了算,说退出他的人生就退出,说闯入他的生活就闯入。
当年她突然不理他,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不给他。
他气过以后,忍不住想要去把她哄回来,谁知道她直接搬了家,也不曾通知过他一声。
后来他打电话质问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朋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那种。”
萧博深觉得很讽刺,自己一往情深,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
到后来,他想再找她,却再也找不到。
哪怕时隔六年,萧博深想起当年的事,心里还是又气又好笑。
赵毅手一撑站了起来,一边拍着球一边说:“得了,你在我这里也别死撑着,我还不了解你,眼珠子恨不得挂人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