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光四年。

岐国。

原州城。

漠北三十万大军来袭，岐王李茂贞带领岐军三万主力抵抗。

终于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将这支漠北大军击败。

与此同时。

裴浩然连夜赶路，终于赶至原州城。

这是一座古朴城池，城墙斑驳沧桑，岁月的痕迹遍布城墙，仿佛历经千年岁月，有着一股厚重感。

因为战乱的事情，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只留少量店铺还营业着，生意极差。

裴浩然进入城中，来到城内一处偏僻巷子里，翻墙而入。

院子里一棵槐树枝繁叶茂，遮挡住阳光。

他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简单而陈旧，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

他穿着粗麻布衣服，见到裴浩然走进来，他咧开嘴巴，露出一抹灿烂笑容，说道：“欢迎回来！”

裴浩然沉声道：“李星云在哪里？”

“他不在城中。”

三千院脸色平静，笑着问道：“你决定好了吗？”

裴浩然看着这位曾经的老友，淡淡说道：“我是来帮岐国，不是帮他。”

三千院闻言彻底沉默，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裴浩然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了！”

裴浩然抬脚走了出去。

三千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片刻之后。

他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了一封亲笔信。

然后，吹干墨迹。

做完这一切后，三千院便将信件绑在一只信鸽腿上，扔向天空。

暗处，裴浩然看着这信鸽消失在天际边缘，嘴角微微掀起。

他转身朝着岐王营帐而去。

……

岐王营帐。

李茂贞独自一人站立，望着眼前的沙盘，神色凝重。

忽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旁边。

李茂贞淡淡说道：“你是谁？”

来人正是裴浩然。

他笑了笑，说道：“帮你的人。”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李茂贞警惕看着裴浩然。

她能够感觉出来，眼前这人修为深不可测。

裴浩然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只有一个人。”

“本王暂且信你。”

李茂贞双目眯起，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果你只是单纯想利用本王，那本王劝你死了这条心，本王誓与岐国共存亡！”

裴浩然摇头说道：“我没打算利用你，我是不良人。”

听了这话，李茂贞眼眸一缩，惊疑不定地看着裴浩然，问道：“你是不良人？”

“我是天罡三十六校尉中的天剑星。”

裴浩然轻描淡写说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

李茂贞淡淡说道：“不良帅死后，李嗣源的大力屠杀，不良人已经名存实亡了。”

裴浩然没有回答李茂贞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在考虑张子凡的信吧？”

“不错。”

李茂贞没有隐瞒，也没有询问裴浩然为什么知道张子凡的事情。

裴浩然淡淡说道：“你觉得他可信吗？”

李茂贞黛眉微蹙，沉思半晌后，缓缓说道：“我对他并不了解。但是……”

“报！”

这时一名甲士匆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禀报岐王，斥候来报，南门外有蜀军援兵！”

李茂贞闻言眉头紧蹙，看了一眼裴浩然，问道：“你们确定是蜀军？”

甲士沉声说道：“我们不能离开城池十里，没有和对方碰面，但是通过对方旗帜来看，的确是蜀军的旗帜。”

裴浩然早有预料，表情平静问道：“你相信吗？”

李茂贞沉默不语。

裴浩然又继续问道：“如果是陷阱，你会怎么办？”

李茂贞依旧没有说话，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沙盘桌面，心中不断思索和取舍。

裴浩然笑着说道：“如果岐王愿往，不如带着在下一起可好？”

李茂贞盯着裴浩然的眼睛，问道：“你觉得我会信任你？”

“信与不信，在于岐王你自己。”

裴浩然淡淡道：“若是岐王选择相信，在下也乐意效劳。”

李茂贞沉吟许久，对着甲士说道：“调二十骑，随我出城。”

“是！”

甲士立即领命而去。

“其余人留守营地。”

李茂贞再次叮嘱一番，便走出营帐。

她看着营帐外面的伤兵们，神色严肃，口中道：“众将听令，不管是否是援兵到了，我们都要严阵以待，切勿松懈。”

“是！”

众将士齐齐应声道。

李茂贞挥了挥手，立即朝着外面走去。

裴浩然则跟着李茂贞离开原州城。

……

李茂贞带着裴浩然他们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城外。

小雨稀里哗啦的淋下。

山脉间，烟尘漫卷。

“停下！”

李茂贞突然喝了一声，目光凝重的观察四周。

“已经这么远了。”

她心中升起一丝狐疑，问道：“为何还没有见到援兵？”

“属下不知。”

身后一名骑兵抱拳说道：“但是根据先前的查探，之前这附近确实有蜀军移动的痕迹。”

“来了，小心。”

裴浩然忽然提醒，让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精神。

李茂贞也是屏气凝神。

她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寒意从山林中弥漫。

“不对劲。”

李茂贞面色猛变。

紧接着，一股威压从四周八方袭来。

他们的马匹受惊，扬蹄嘶鸣。

世里奇香拿着一柄诡异的兵器，从山林中跃了出来。

她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兵器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是一把毒蛇的獠牙，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一个呼吸时间，李茂贞带来的骑兵就被全数斩杀。

世里奇香持刀朝着李茂贞逼近，寒芒吞吐不断，语气冰冷，道：“早就听说岐王战力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你身边那位又是何人？”

她目光看向一脸平静的裴浩然，语气有些诧异。

在她的情报当中，并没有裴浩然的存在。

“漠北人。”

李茂贞秀眉紧蹙。

“能不受幻境影响，可比岐王殿下厉害多了。”

世里奇香目光盯着裴浩然，道：“既然阁下如此厉害，为何替岐王卖命呢？”

裴浩然摇摇头，道：“废话真多。”

话落，他身形顿时化作残影，眨眼便是冲到世里奇香身前。

锵！

寒芒划破长空，直指她咽喉。

世里奇香面色一凝，手腕一翻，兵器横档在身前。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世里奇香倒飞出去。

“你是谁？”

她眉头皱成川字，难以置信看着裴浩然。

自己刚刚可是没有留手，但是对方只是一剑就自己逼退了。

裴浩然神色冷峻，没有任何的犹豫，欺身追上。

世里奇香的武技极高，招式诡谲莫测，寻常人根本抵挡不住她凌厉的攻势。

但是她面对的是裴浩然。

一剑刺来，仿佛能穿透世界万物，锋锐无双。

世里奇香瞳孔收缩，急忙格挡。

“铛！”

兵器撞击声中，世里奇香手臂颤抖。

同时整个人朝后倒射出去。

裴浩然身体不停，脚掌连踏两步，追了上来，再次抬剑刺出。

世里奇香咬紧嘴唇，双腿蹬地，借助着力量再度倒退数丈，躲过裴浩然的致命一击。

裴浩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是一剑刺出。

世里奇香肩膀上顿时飙溅出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香肩。

“可恶。”

世里奇香暗骂一声。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陌生男子。

虽然裴浩然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青年，可是世里奇香却非常明白，眼前这位少年很危险。

这时，大贺蜂带着高大壮硕的遥辇弟弟缓缓走来，语气平静的说道：“阁下，你觉得你能同时挡住我们三个人吗？”

裴浩然目光一扫三人，淡淡道：“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

大贺蜂眉头一皱，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丝不安。

紧接着，他就发现树林中走出一个个黑衣人，其中为首的是一名带着面具的斗笠男子。

“你们是谁！？”

大贺蜂脸色猛地大变，看着那带着斗笠的男子，想要询问对方的身份。

带着面具的李星云没有说话，他猛然抬手，身后的不良人们纷纷抽出背后的佩刀。

一瞬间，刀光凛冽，充斥着森然的气息。

“该死！”

大贺蜂暗骂一声，低吼道：“撤退。”

说话间，他们三人转身就逃。

李星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李茂贞身旁，拱手道：“不良人天暗星，奉天子遗命，特来相助岐国。”

李茂贞沉默数秒，指向擦拭着水寒剑的裴浩然，缓缓说道：“他，你认识吗？”

李星云顺着她手指望去，目光瞬间锁定在了裴浩然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缓缓的说道：“不良人天剑星。”

李茂贞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朝着原州城而去。

裴浩然则是和李星云对视了一眼，将水寒剑缓缓收入鞘中，朝着李茂贞追了上去。

“入城！”

李星云挥手，身后的不良人紧随其后，进入到原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