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昊来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一个聊天软件，简单的给一个头像发了个表情，续了火花。

“恭喜您，您和封心锁爱之间的火花已经持续966天，请您继续保持。”

966天！

快三年了！

秦昊不由得有些陷入了沉思。

江峰是他的发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撒尿和泥，自己总是能把泥巴堆成一个城堡，而江峰，则在一旁开心的提供道具。

还有一起玩过家家，江峰总是找不同的小女孩当媳妇，而自己，则永远是他们的最心爱的宝贝儿子，叫他爸爸！

哎，江峰这王八蛋，从小就占自己便宜。

可是秦昊不怪他。

兄弟不就是这样吗？两个人的时候聊天互怼，见面互掐，但是遇到事，却能不顾一切。

秦昊记得，从小江峰就把他保护在自己身后，初中的时候他被几个小混混欺负，让他交保护费。

江峰知道了，二话不说，拿着凳子就冲了出去，秦昊也赶紧去追，结果等追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打了起来，江峰就像一个战神，拿着凳子冲着那几个混子就是一阵群魔乱舞。

最后混子跑了，江峰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而秦昊，则在一旁哭的比谁都伤心。

“喂，你特么哭丧呢？挨打的是我，不是你！”

江峰看着秦昊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拿的是我的凳子！”

秦昊看着那个凳子，哭的更惨了。

从那天后，混子再也没找过秦昊麻烦，秦昊也站着上课了一星期才有了新的凳子。

他和江峰的兄弟情也一如既往，痛并快乐着。

江峰就是这么一个洒脱，随心所欲的人，两个人也很互补。

但是这一切，在他们大二那年突然变了。

江峰家里出事了，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场交通事故中。

那场事故处处透露着诡异，可交通部门很快却下了定论，只是一场正常的交通意外。

江峰的天塌了。

他再放荡不羁，再游戏人间，也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明明自己的父母死亡可能有别的原因，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而江峰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没有比无能为力更让人心碎的成语了。

从那一天起，江峰开始变了。

颓废，忧郁，负能量，甚至有些厌世。

后来，他一直深爱的女朋友也离他而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

毕业后的这些年，江峰过的浑浑噩噩，穷困潦倒，秦昊多次想要帮助他，可都被江峰拒绝了。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自尊了。

秦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在今天，这小子终于想通了。

想到这儿，秦昊的嘴角笑了笑。

想通了好啊，愿意来自己的公司上班也好。

至少自己能给他一份收入，让他活得不必那么艰难。

事情总会过去，所有的苦难也应该忘记，人总要往前看的。

另一边，非亲勿扰节目组也结束了一天的直播，所有工作人员齐坐一堂，开始总结今天的直播效果。

“首先，从今天各个直播间的数据来看，一号直播间，二号直播间最高在线人数五万，属于中规中矩，三号四号则就差点，最高在线还不到3万，远低于我们得预期。”

主持人夏白华指着一个ppt开始给大家分享数据。

他是节目的主持人，所以汇报数据这一类的工作也由他来做了。

“实话实说，综合前四个直播间的情况来看，我们这个节目是一个失败的节目，在华夏同类型的综艺节目中排名倒数，远远低于上面给我们的任务，这是我们需要讨论和总结的问题。”

“但是……大家也不要灰心。”

夏白华话锋一转。

“当我们今天把镜头转到最后一个直播间的时候，这种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在五号嘉宾江峰一场奇葩……奇思妙想的面试过程中，五号直播间人数直接从一开始的一万上涨到最高峰的10万+，保留了我们节目最后的颜面。”

“所以我建议，从明天开始，加大对五号直播间的曝光量，并且积极打造江峰的人设，争取把五号直播间变成我们这个节目的王牌直播间。”

成王败寇，节目组当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会议上很多人顿时眼前一亮，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对，我觉得夏主持说的对，我坚决拥护这个决定，并且我觉得，既然我们要把这个直播间打造成王牌直播间，那就应该加大投入，众所周知，我的拍摄技术是咱们这里最好的，所以，我申请调到5号直播间，做5号直播间的摄影师。”

“这年头流量为王，5号直播间能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热度，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但是大家知道，一件事儿有热度容易，保持热度却很难，我这里正好有个剧本，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放到5号直播间。”

“我申请做5号直播间得直接导演，现在负责五号的太年轻，这里面水太深，我怕他把握不住，所以还是让哥来。”

……

一群人，纷纷开始要求掉到五号直播间。

像极了公司好不容易谈成一个项目，各个领导不管大小都在那抢工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现实。

毕竟，做工作不是看谁有能力，而是要看谁会说，会舔，会抢业绩。

会做的永远干不过会说的。

而五号直播间原本的工作人员，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新团队，团队成员也大多数都是刚来公司没多久的年轻人，此刻有点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场面，只能呆呆的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导演，夏古道。

他是夏白华的舅舅，这也侧面反映了，为什么夏白华能受到重用。

“行了，事情还没办成，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抢。”

夏古道导演冷冷的说道，对于这些人心里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临阵换将最不可取，五号直播间明天的拍摄暂时还由原班人马负责，另外，你们某些人别一直盯着人家五号直播间，也多看看自己负责的直播间，我们得热度扶持不是一成不变的，谁表现的好我们就给谁增加曝光，我希望下次，能有其他人给我个惊喜。”

都是老油条，说什么怎么说怎么做，夏古道都很会拿捏。

……

当然，夏古道不知道的是，他给五号直播间增加流量曝光的决定，也变相的帮助到了江峰。

面试结束后，江峰便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一个破旧的小卧室，里面泡面成堆，角落还有好几个没来得及扔的泡面盒，

可想而知，江峰这些年过的是有多随意。

不过这不重要。

这会儿，江峰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着眼睛，观察着脑海中的一个系统面板。

面板很简单。

目前人气值：31。

系统激活进度：31%。

看来，需要人气值要达到100这个系统才能开启。

江峰默默的说道。

这个系统是三天前突然出现的，只不过处于待激活状态。

这对于已经潦草度日，浑浑噩噩的江峰来说是生命中的一道光。

原本，他已经放弃生活，混吃等死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然而现在……

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他当然知道系统的重要性，拥有这东西的哪一个不是天命之子，逢凶化吉，一路横推，跺跺脚这个世界就抖三抖。

不过，江峰不需要这些玩意。

他得到系统，心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查明父母的死因，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自己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两个人都在一所大学做研究，平时也与人为善，口碑人品都有目共睹。

这就是这么好的两个人，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而自己，却连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

江峰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所以，他选择用行尸走肉来麻痹自己。

现在，系统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希望。

“统子，希望你激活后可以给我一点线索。”

江峰心里祈祷着。

生活有了奔头，江峰自然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混吃等死。

他要积攒人气值。

而选择去秦昊公司面试，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秦氏公关公司正在参加这么一档非亲勿扰的直播综艺，在这种直播下，他觉得获取人气值应该更容易一些。

果然，他的想法是对的。

只要获得更多的人关注，他的人气值就涨得越快。

所以……

江峰眼珠子一转。

小秦，对不起了，为了人气值，你就受点委屈吧。

反正从小到大，你也习惯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直播准时开始。

秦氏公关，许静一大早就在公司门口，不为别的，就为抓江峰。

昨天的面试许静至今还耿耿于怀。

玛德，一个关系户，以后还要自己带，如果一开始不给他个下马威，给他整服，那以后岂不是要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

而且，许静发现，这个关系户对自己的老板都很不客气，昨天弄的老板都有火发不出，但是老板碍于面子，只能忍了。

可自己又不是老板，凭什么忍？

况且，这个江峰是公司上非亲勿扰的嘉宾，是公司宣传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他一直像昨天那个样子，外面的那些人怎么看自己公司？

昨天网上都有人说，自己这个人事是全网最卑微人事，简称孙子人事。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许静想好了，今天必须得好好治治江峰，让他知道这个公司谁说了算。

而且到时候，如果老板看到一个听话的，被她许静磨平了棱角的江峰，估计也会打心底里感谢自己。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许静的手表已经走到了9点15的位置，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已经就位。

可唯独，江峰的人影却连毛都没看见一根。

“混蛋，第一天上班就敢迟到，这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和自己过不去，对吧？”

“我靠，真把公司当自己家开的了，这都9点20了，人呢？”

“这特么谁给谁下马威？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自己在这儿已经站了40分钟，就连公司的前台都给自己换了两杯水，小心翼翼的委屈的问自己是不是要转岗，结果，你人还没到？”

“还想不想干了，能不能干了，江峰，有本事你今天一天别来，否则，我今天一定让你好看！”

许静已经出其愤怒。

而且这个时候，非亲勿扰跟拍的节目组这会儿也有点绷不住了。

“许……许经理，你……你不是说江峰都已经通过面试了吗？怎么人还没来？是不是你们通知的有什么误会？”

“别着急，再等等，昨晚我还和他确认过，人一定会来的。”

许静只能强压着怒气解释。

“好……好吧。”

工作人员也没有办法。

他们看着直播间的数据，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

本来一开始，因为有了昨天的奇葩面试，他们直播间的人气是断档第一。

结果，直播正式开始，别的直播间的嘉宾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甚至还有两个直播间的嘉宾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而自己这呢？

连主角的毛都没看见。

直播间里什么拉了，该倒闭了，江峰不录了……说什么的都有。

渐渐的，人气也越来越低，现在直接已经到了倒数第一。

这天堂和地狱的转换就这么快吗？

工作人员此刻也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就像在期待一个救世主的到来。

终于，就在她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慵懒的人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悠然自得的走了进来。

来了，终于来了。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顿时有了精神。

尤其是许静，三步化作两步，直接走到了江峰面前，气势汹汹的就开始兴师问罪。

“江峰，你还知道来？这都几点了？你这已经不是迟到，是旷工你知道吗？我现在不想听你任何解释，马上立刻给我去抄一百遍公司行为准则，抄不完不许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