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主持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凌菲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鏖战,咖啡接连喝掉好几杯,眼皮子仍然避免不了,开始干架。
吸了口薄荷,提提神,继续。
凌晨一点,凌菲终于合上笔记本,伸个懒腰,扑到床上,睡觉。
她只感到,自己才睡着,天就亮了。
好像亮了。
纤睫一战,非常不甘愿的张开眼,有些发晕。
这是哪儿啊?
凌菲双眼一张,骤然坐起,由于劲头太猛,瞬间天昏地转,却再是没了睡意。
这不是她房间!
但见,四面是墙,没门没窗,没有任何家具,唯有顶上一盏灯,把屋子照的如白昼。
凌菲表情还有一些倥偬,倚墙起身,有一些疑心,这是在作梦吧?
掐一把大腿。
“哎哟!”
真实的疼感传来,凌菲终究慌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有人么?”
没人答复。
房顶白灯照的人睁不开眼,一缕寒意,从脚底,瘆满全身。
凌菲使劲拍墙,才要叫,顶上忽然传来一种声音。
她从未听过这种声音,非雌非雄,非老非幼,如远在天际,却又字句清晰。
“不用慌,你们啊,本是错投的鬼魂,阴间归正,你们也该回你们原该待的地方的时候了,本座,原想着把你们统统送回……”
“不过,你们已耗尽半生命数,即使归正,也还剩四年寿数……若想延命,唯有找出乾龙丹,乾龙丹唯有一枚,因此,未来的是,都要靠你们各自造化,去吧!”
“什么玩意儿?我明早还要开会呢,三更半夜吓人,过愚人节呢!”
凌菲本能的以为,是那帮损友在恶作剧整她,抬脚便往墙上踢去。
怎奈,忽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
“小珰,小珰,你醒醒啊!”
凌菲睡梦中,只觉全身乏力,如跑了马拉松一样,全身骨头散架。
迷糊中听见有人叫,以为是暂住在她屋中的同事柳美眉,一挥手,翻身搂住枕头,呐呐道,
“不要吵,要我再睡五分钟,保准不会误了会议!”
五分钟?会议?这是什么东西啊?
见她抱着根木头块噌了下,又睡过去,褚珑眉角蹙的愈发紧,抬臂探了下凌菲脑门,担心道,“小珰本来就智商不全,今天是吓病了不成?这可如何是好,都开始说浑话了!”
给褚珑冰寒指一触,凌菲才不甘愿张开眼,随之,嗅到一缕干草味,还有一点油烟味。
凌菲一怔,咕噜坐起!
幽冥中,人总是本能去找光源。
因而凌菲头一眼看见的,是门后的那盏蜡油灯,一怔,接下来目光转到跟前的少女脸上。
这是谁?
肯定不是柳美眉。
她嘴巴不由微张,呈痴傻状态。
这个模样,非常契合一个智商不全之人该有的样子,褚珑霎时安心!
打开食匣,把里边饭食取出,又取出筷子一起搁凌菲手上,“你饿了吧,饿了就吃吧,我要刘妈偷着给你留下的,诺,很好吃哦!”
这少女声响软糯温侬,莫名要人心安。
凌菲却依然在惊诧中,没缓过心神。
骤然记起梦境中,那个诡怪的声音,再瞧瞧跟前这古装妆扮,娇弱可人的少女,凌菲一个机灵,凶狠掐自己一把!
靠!
她穿越了!
抬首一瞧四周的环境,乌黑破敝的屋子,到处漏风的门窗,背后堆成山的柴禾,凌菲再掐一把自己,痛的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这是穿成了个什么?
丫环?
还是个智商不全的?
“小珰,你吃呀!”
褚珑抱膝坐一旁,面庞娟秀,温笑着望着她。
凌菲神思未归,本能点了下头,捧着碗问说,“这是哪儿?”
那娘子笑意没了,“……后宅杂物房。”
凌菲扶额,姐们儿,蠢货也可以看出这是个杂物房,我是问你我穿到了什么朝代?
拉倒,这样高深的问题,问出来只可以要人以为她痴蠢的更厉害了。
那小娘子攥住她手,宽慰道,
“安心,我铁定会求师尊放你出去,你今天要她丢了颜面,她要把你撵出城去,得亏大堂主出面,作主把你留下!等师尊消了气儿,说不定便会要你回去了。”
师尊?
凌菲晕圈了,难道她不是丫环?
垂头,一瞥身上这破滥衣裳,这什么宗派啊,竟然这样寒酸?
“小珰,你今日真是太胡闹,必然是她们教唆的你,对不对?嘉峪城四年一回的举贤会就要开始,考查官里有正一品左丞相大人,就是虞琳师姊的爹爹,他今天来还带来一个消息,说凌霄师哥的爹爹去相府提亲了,你就是为这个才去的,对不对?”
褚珑坐地,一边唠叨一边直摇头,“你怎这么缺心眼儿呢?你去大闹,跟堂主理论说,凌霄师哥喜欢的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凌霄师哥天性风流,堂中哪个师妹不倾心于他?无非是他随口说的罢了,偏你还信以为真!”
“何况,他是嘉峪城护城弟子,更是秦郡公世子,这样的身份,他如何会娶你?他跟虞琳师姊,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要再做蠢事,你今天惹怒师尊,师尊回阁,现在还非常生气,不准任何人给你送饭,大约要等举贤会结束,才会放你回去,夜里冷,你这种身子怎抗的住?”
凌菲听的懵圈,这信息量太大了,小娘子,你说慢一些啊!
褚珑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阿珰,低低一叹,自顾道,“我真悔来这,我本不是属于这的,强行进来又如何,还不是给人看不上?”
褚珑声响变的有一些失落,垂着头,无可奈何一笑,
“这嘉峪城的弟子非富即贵,你是堂主拣来的……唯有我,家底贫困,无依无靠。”
“我父亲凑了银钱把我送来,本是想四年后下了山,有个嘉峪城弟子的名头,可以找个好夫家,可是事情哪这般简单,我们虽同是师尊弟子,可本质上,无非是师姊的丫环罢了。”
“我现在只盼四年学满下山,我娘本有腿疾,这二年我不在家,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呢?”
凌菲塞了口饭,用心端详着,身旁这个样貌娟秀的少女。
她比原身主大不了两岁,同样的瘦,胳膊抱膝,头埋的非常低,呼吸间带着好多无奈。
抬臂在她肩头一拍,凌菲眨了下眼,“不要怕,以后有我,没有人再敢随便欺负咱!”
褚珑听言,一笑,这小珰历来都是如此,蠢的可爱。
随之,又自嘲般笑了笑,今夜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跟小珰说这种话,她个小傻子,如何能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