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乔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何况周沉的工作她也知道。周沉创办微澳没几年,便在一众互联网大厂里脱颖而出。微澳近年主攻VR的实时三维生成技术,已经突破了许多关卡,将会全方位应用于演唱会、体育赛事等大型活动。
半年前初试水的线上开幕式体验票一售即空,基本上实现了与现场同步的“身临其境”。
因此想和微澳合作的公司踏破门槛,尽管周沉不大爱应酬,也难免有推不了的局。
沈颐乔没再问,将他的大衣掖平整,重新搭了回去。
车辆平稳驶出停车坪。
广播里正在播晚间资讯。
职业使然,沈颐乔在车里的时候周沉从来就只放电台广播。这会正播到体育类,主持人俏皮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竞速赛不再是欧美人的天下,这些年国内也不乏这样的天才。”
“的确,譬如游泳、田径、滑雪。”
“还有一些西方为主流的运动,同样有国人跻身前列。”
“你是指马术和网球?说到网球,还记得17岁获得ATP年度最佳新人奖,从一众欧美人中脱颖而出,一年内闯进TOP50、巡回赛四强,紧接着高歌猛进第三年拿下首冠,但近段时间几乎销声匿迹的……”
向知南。
这个名字浮现的同时,周沉的电话响了。
他正开车,示意沈颐乔帮忙接。
沈颐乔拿起手机,划开接通键的同时在心里盘算刚才周沉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个名字。
最终她抬手,将音量旋钮旋到最低。
电话对面是周沉的朋友。
“啊,是嫂子。”
“你好。”沈颐乔温温柔柔地打招呼。
“麻烦嫂子跟沉哥说一声,他钱包落在会所了。”
沈颐乔去过南湖会所,知道那里是周沉和好友相聚的地方,他向来不带生意上的人过去。至于他那几个朋友,沈颐乔都见过,他们平日里为周沉马首是瞻。他不抽烟,他们更不会相劝。
周沉从会所过来,身上的烟味自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谈生意时推不掉。
沈颐乔没拆穿。
晚上到家,她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给周沉。
周沉诧异。
她迎着他的视线张开手臂,松松环住他的腰:“不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有助于恢复吗?”
一个晚上,听到两次向知南的消息。原本还在烦乱的心情忽得被柔软包裹了起来。周沉抬手将她压在怀里:“没有心情不好。”
沈颐乔仰首,直勾勾地看着他:“新闻工作者的眼睛很敏锐的。”
“……是一些工作上的事。”他滞涩道。
“那这样呢?”
沈颐乔说着踮起脚,嘴唇碰了碰他的下颌,再得寸进尺地触碰唇角:“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他曾说过,好的亲密关系会让人更快走出困境。
显然周沉也想到了当时与沈颐乔说的这句,只是诧异于她会记住,并且笨拙地在他身上实践。
周沉低头看她。
今晚的蠢蠢欲动在此刻忽然勃发。
他倏地攥住沈颐乔腕骨把人压在岛台上。
“睡一觉才会好。”
……
不到六点,周沉起床跑步。小区临湖,他环湖跑了两圈。覆在身上的漂亮线条在运动后轻微充血,密汗砸砸,从喉结一路滚进衣领。
昨夜体谅沈颐乔太困,精力没完全释放完。
今早一通运动下来,他才觉得浑身舒畅。
回到家,沈颐乔刚醒。
她坐在餐桌边小口喝着温白开,浑身散发出被浇灌后的惺忪和疏懒:“又出去跑步了?”
“嗯。”
周沉路过她时忍不住俯身,唇与唇碰了一下。
“我先去洗澡。”
他是个很讲究的人,或许是怕身上的汗渍弄脏她,这吻并未深入,浅尝辄止。在创办微澳前,周家便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家,家里把周沉当继承人培养,因此他向来沉稳,万事游刃有余,包括突然要他扮演婚姻里丈夫的角色,他也做得非常出色。
最重要的是,周沉挺尊重她的。沈颐乔想。
她说不喜欢汗味,他就次次避着她。
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男人出汗,尤其像周沉这样讲究的人。
他不会把自己弄得太狼狈。衣帽间那些属于他的衣物,都有独特的冷香,即便运动后大汗淋漓,也不至于让人生厌。
她讨厌的是不修边幅、勾肩搭背也不忘了要侃侃而谈,钻研女性话题的臭男人。
这两者间有很大的差别。
一杯水见底,沈颐乔开始回今天的工作信息。
本来昨晚应该当班的主播向她发来致谢,台长公布了新的工作规划,小助理把校对好的稿子交上来等待审核。一通消息中夹了一条私人信息。
她的好友常弯弯说:你知道吗?向知南闭关结束,回国参加巡回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