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县距离允阳将近一百多公里,厉元朗全程高速,也不管超不超速,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一路狂飙。
等赶到允阳的俪人酒吧,方文雅此刻正在接听电话,身旁的水婷月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藕般的胳膊耷拉在半空中,看得厉元朗直闪眼睛。
方文雅模样上乘,身材姣好,一想起她说给孩子喂奶,厉元朗就知道她这是携带方便,随时保温的大奶瓶。
也不等厉元朗说客套话,方文雅抢白道:“人我交给你了,婷月要是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对手机那头怜爱说:“好儿子,别哭了,妈妈这就回去,给你喂奶……”
方文雅蹬着高跟鞋的扭动腰肢离去后,厉元朗坐在水婷月身边,不忍心打搅,一声不吭的近距离静静看着她。
水婷月侧脸昏睡,眉眼间没有太多变化,和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回想着前世和水婷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厉元朗心里如同碰翻了调料盒,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股脑的往上涌动。
“唔……”水婷月身子忽然动了动,似乎想吐的前奏。
厉元朗赶忙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问:“婷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洗手间?”
被厉元朗这么一说,水婷月才逐渐睁开朦胧的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厉元朗看,谁知她猛然站起身,伸手往厉元朗的脸上狠狠甩过去。
只是此刻,水婷月的力气是在太小,等真正打到厉元朗脸上却也变成了不痛不痒的抚摸,而她的身子也因为站不住倒在了厉元朗怀里。
厉元朗轻轻搂住水婷月柔软的身子,动情的道:“婷月……”
“你、你放开我。”水婷月用力挣脱开来,晃晃悠悠的扶着桌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接着,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香奈儿包,快速走向酒吧门口。
厉元朗小跑两步就想跟上,却被酒吧侍应生拦住,这桌酒钱还没付呢。
他迅速掏出一叠票子,数都没数塞给侍应生,等到气喘吁吁跑出酒吧时,却看到水婷月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走了,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已是夏夜晚上十点多了,省城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街道两边热闹非凡,行人如织。
厉元朗马上开着车,追着出租车驶过几条街道,七拐八拐的最终停在市中心一处名为“芳华苑”的小区门口。
厉元朗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跟上水婷月,不住喊她的名字。
水婷月却不理会这些,反而加快脚步进入一栋楼里面,连门都不肯给他留一道缝。
好在厉元朗刚到门口,正巧有人出来,给了他溜进这栋大厦的机会。
不过厉元朗不会寻思到,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这一幕被车里的一个人完全看在眼里。
这是一辆奥迪车,夜幕中没有打开一盏灯,要不是忽明忽暗的烟头闪动,都不知道车里还坐着人。
司机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对身后坐着的那人说:“老板,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好眼熟,好像是厉元朗。”
“对,是他,不过,怎么可能是他呢?”那人嘀咕了一句。
“咱们在水书记家的楼底下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得到上去的许可,厉元朗怎么敢大摇大摆去他家,真是奇了怪了。”司机咂嘴说道。
“人不可貌相。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闭上眼睛,心里却是问号连连。
随着奥迪车尾灯亮起,显现出来的车牌号,这是甘平县委三号车。而车里坐的正是县委副书记林木。
林木觊觎县长宝座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知道县长人选将就地提拔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他把自己所有关系网筛选一遍,才决定给市人大主任尤明川打了电话。这是他的老关系,更是他步入官场直至县委副书记的指路明灯。
只是,在听到尤明川隐晦的表达出他马上就要退居二线,无能为力后,林木顿时成为泄了气的皮球。
那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尤明川不帮忙,还能有谁帮助自己?
“实在不行的话,你直接去找水庆章,我和他以前在允阳市委一起共过事,估计会卖给我一点面子,我先给他打电话通个气,看看他怎么说,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于是乎,心急如焚的林木不等尤明川回话,提前让司机开车拉着他赶来水庆章家。
可这等了许久,却看到厉元朗追赶水婷月进入大厦。
林木除了吃惊就是傻眼,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厉元朗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窥视,他的心思都在水婷月这边。
跟着水婷月进了电梯,厉元朗不停地喊着水婷月的名字。
可水婷月一句不听,直接捂起耳朵,任凭厉元朗磨破嘴皮子,她就是理都不理。
直到电梯到了二十楼,水婷月走到家门口,对追来的厉元朗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分手之后,你为什么马上就结婚了,你心里若是有我,为什么要娶那个叫韩茵的女人!”
随着水婷月重重关门声响起,厉元朗一时语塞呆若木鸡。
是啊,这事他真没法说清楚了,自己也是一时被韩茵的美貌给迷住,鬼使神差的娶了她,却不想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老天爷,你都让我重生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到没娶韩茵的时候啊!
厉元朗叼上一支烟,望着窗外璀璨夜色,失落的想。
看来,水婷月是迈不过他有婚史的这道坎儿。
眼下说这些都没用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厉元朗按了一下电梯,准备回家。
就在厉元朗抬腿刚要迈进的时候,忽听身后水婷月急切的说话声:“你快看看,我爸爸他、他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