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有我，落得一个乱葬岗的下场。

2

所有的记忆一拥而上，又瞬间消散。

我缓缓起身，道：“我成全他。”

话音落下，顾炎带着人走进来，身后是他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哥们，各个都是朝廷命官的嫡子。

顾炎脸色骤变，脸上的势在必得顷刻间化为乌有，怒目相视，“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顾炎还是那般俊雅，可此时的他在我眼里已经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

我轻轻一笑，问：“你来做什么？”

退亲二字仿佛堵在了他喉咙里，看着我的眼睛，他竟没有立马说出来。

他身后的一位公子大声嚷道：“顾兄弟决定跟你退亲，我们都是见证人。”

顾炎名义上是当今丞相的儿子，实际上他还有一层身份：当今皇帝流落在外的七皇子。

这也是他后来能拉拢群臣为他效力，最后成功登上皇位的原因。

我扫一眼那位公子，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划过，他们眼里都是对我的不屑，以及嘲讽。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顾炎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想想也是，他们都是官家子弟，而我不过是富商之女。

用他们的话来说，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的吗？”我问顾炎。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答应让芸儿成为我的平妻，大婚当日，我会同时娶你们进门，你的位份不变，依旧是我的妻子，二是我退亲，我们两不相欠……”

“我选择第二条。”

没等他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选择了第二条。

他一脸震惊，似乎不相信我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跟他预料里完全相反的选择。

其余人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都是狐朋狗友，他们岂不知顾炎的真正目的。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要玩欲擒故纵那套，我没时间耗在你身上。”

瞧，顾炎还是这么自信，笃定我离不开他。

我浅浅一笑，举起三指，对天发誓，“若我反悔，天打雷劈。”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顾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爱了他那么多年，怎敢说出天打雷劈四字。

“不得好死！”我还补充了最后四字。

3

所有人都变了脸。

震惊。

迷惑。

猜疑。

这三种情绪如同面具，来回在他们脸上切换。

他们愚蠢的表情取悦了我。

原来将这些天之骄子的尊严踩在脚下，是如此的痛快。

我弯起红唇，让银花去拿玉佩。

双鱼玉佩曾是我跟顾炎的定情信物，我求了顾炎三个月，他说皇帝赏赐之物，不可随意赠人。

可有一天，他派人送给了我，那天碰巧是我的生辰日，我以为他拖着三个月不愿意给我，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林芸讨厌鱼，顾炎没有送出去，才让人转交给我。

我爱不释手，视如珍宝的定情信物，不过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顾公子，玉佩还你，退亲书你给我即可。”

我将玉佩递过去。

顾炎一动不动，眼神猩红如血，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我似的。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

顾炎是这样回答我的。

这时，我爹跟林芸来了。

她撒娇地拉着我爹的衣角，模样天真活泼，像极了家里受宠的幺儿。

我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在胡闹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我真想问他一句：当官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我幽幽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顾公子要退亲，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