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娘是个穿越女
父皇的白月光回来后,攻略失败被系统抹杀。
我请求父皇再见娘最后一面,父皇却不相信我。
后来我和娘都死了,我那个一向骄傲自负的爹,却在坟前哭的泣不成声。
......
窗外天渐渐黑了,
娘的身体也从温热变得冷冰冰的。
我把手放在娘的脸上,理了理她的碎发,
又仔细擦掉了娘嘴角残留的血迹。
我要把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父皇来的时候娘也会开心吧。
小柱子从外面急匆匆赶来,看见我抱着一动不动的娘,摸了摸娘的脉搏,
随即带着哭腔道:
三公主,娘娘已经去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娘亲死了,死之前娘说最放不下我
娘死之前托宫女向父皇递信,希望父皇能来看我一眼。
可我从天亮等到天黑,父皇也没有来。
娘走之前的眼里满是对我的歉意,她一个劲对我道歉,娘对不起宁宁,
要让宁宁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在这吃人的社会长大。
像是死前意识模糊了,娘讲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说她是穿越者,穿越来是为了攻略父皇,将父皇培养成雄韬武略的一代帝王。
可惜抵不过历史的命运,又说穿越抵不过万人迷白月光光环,没攻略成功是因为这该死的白月光光环,系统害人不浅。
娘说的白月光我知道,她是白若芙,父皇的贵妃
听小柱子说,当年父皇年幼时是不受宠的皇子,白若芙是当年名动京城的贵女,全京城的男子都对他芳心暗许,被先帝指给先太子为妃。
后来太子谋逆,全家被先帝流放至滇南。
直到父皇登基,赦免了先太子罪行,先太子在滇南自尽,白若芙带着和太子的女儿李慧宁返京。
白若芙一回京,父皇冒天下之大不晦将她封为贵妃,娘因此和父皇吵架,却被父皇收了凤印。
后来白若芙流产,父皇大怒彻查六宫,却被查出来是母后所为。
母后彼时已被收了凤印,根本不可能将手伸入白贵妃宫中。
父皇却不听娘的辩解,娘心灰意冷,自请带着我入冷宫。
天色已暗,我想完成娘生前的愿望,再见父皇一面。
便将娘放在床榻上,仔细地安顿好,
裹着风雪踏上找父皇的路上。
去父皇宫里的路上一片张灯结彩,
听说白贵妃有孕,父皇大喜,宣布大赏四方。
娘死前曾经拿簪子和信让小柱子送给玉墨姑姑,
玉墨姑姑是父皇的掌事宫女,为人善良温和,
平日里经常和我一起玩。
我在玉墨姑姑门前等了很久,
玉墨姑姑都没来看我一眼,我忍不住闯了进去。
玉墨姑姑坐在榻上整理账册,看见我进来冷冷地问道:
公主怎么这发没有规矩,擅闯寝殿。
我带着委屈道:
玉墨姑姑,娘让你交给父皇的簪子和信你给父皇了吗?
我和娘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父皇。
玉墨姑姑嗤笑一声,在袖里翻找了一阵,走出了门。
我赶忙跟在她身后。
玉墨姑姑将信连着娘的簪子一起扔了出去。
这大好的日子,贵妃有孕,后宫普天同庆。
一个破木簪子就让我去触怒龙颜,废后沈氏想让我做此等事,也不掂量惦量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把自己当成说一不二的中宫皇后呢?
簪子被摔在了地上,摔成了三四瓣。
我跪坐在地上试图拼补那支簪子。
我一边拼补,一边擦着眼泪,嘴里念叨着:
这才不是什么破簪子,这是爹亲手做的送给娘的及笄礼物。
我记得娘小时候和我说这话的神情,
娘当时说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后来娘在冷宫也时不时把玩着这支木簪,那是她在冷宫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刻。
我拼补木簪时,父皇搂着白贵妃经过。
白贵妃捂着嘴惊讶道:三公主怎么在此?
我看着爹小心翼翼抚摸着白贵妃的肚子
忍不住冲了过去,
爹,去看看娘吧,娘她死了,她希望死前最后见你……
话还没说完,贵妃一脚踢中我心口。
我被踢得当场呕了一口血,趴在地上。
父皇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悦。
白贵妃眼里泛起阵阵泪花,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是怕这个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心思狠毒要害咱们的孩儿。
提到母亲,父皇厌恶的撇嘴,
随即安抚道:
废后沈氏已经在冷宫里了,朕活着一天,她就算死朕也不会让他出来。贵妃不必担心
说完冷眼看了我,
你娘又要耍什么手段骗朕,还快死了,谁信,来人,把七公主带回冷宫。
我挣扎着要摆脱侍卫,哀求父皇道:簪子,我要带走那个簪子。
我捂着胸口走回了冷宫,衣服上还沾着鲜血。
小柱子看我这副狼狈模样,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摸了摸他的头,开心道:小柱子,虽然没能请来父皇,但是你看我把簪子捡回来了。
虽然碎成了三块,但是我还是小心翼翼把它拼合在一起,那是娘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柱子说民间有头七,
据说死去的人会回来看望自己最爱的人。
我迫不及待的等到那一天。
拿着纸钱去了娘生前最爱的荷花池
娘叫沈映荷,
父皇为了娘特意修建的这座荷花池。
可我到的时候,荷花池正在被太监们填平。
我发了疯一样的冲了过去
小柱子拦都拦不住我,
管事太监是娘当年一手提拔的。
徐公公,求求你了,这是我娘最爱的荷花池,能不能不要毁了它?
三公主,不是奴才不帮您,前阵子白贵妃说想要菊花园,皇上下旨将这片荷花池填平的
三公主不要为难奴才啊?
我苦苦哀求:那能不能等一阵子,哪一天都好,不是今天就行。
三公主不要为难奴才。
小柱子义愤填膺,
徐公公,当年你办事有误,险些被发配慎刑司,幸好皇后娘娘大度
替你求情,才让你今天这个地位,如今三公主不过是让你推迟几天填平荷花池,你便推三阻四,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徐公公嗤笑一声,
小柱子慎言,皇上早就下旨废后,现在只有冷宫沈氏。白贵妃如今有孕,若她产子,才是中宫皇后。
我冷眼看着徐公公,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继续指挥太监们干事。
转头跳进了荷花池,
湖水冰冷刺骨,好冷好冷。
可是一想到娘我就觉得心里无比暖和。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娘今晚会回来看我的。
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小柱子的呼救声,徐公公的怒骂叫喊声。
我知道,今天这片荷花池是拆不了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我脸上泛着酡红,身子也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小柱子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
他身上有着不少脚印,一看就是被人踢过的。
公主,奴才无能,没能为你请来太医。
我看着他手上细细的伤痕,像是被人用枝条鞭打过。
小柱子,你和我说实话,这药你从哪里来的?
小柱子笑着道:
公主,是奴才求得徐公公。
奴才无能,没能求到蜜饯,公主先忍忍,等奴才攒点钱托宫女买来。
我摇头,不用什么蜜饯,小柱子荷花池没被填平吧?
公主放心,我威胁他们如果今天敢填平荷花池,
就报给皇上,说公主被徐公公推下水的
许是药里有安眠成分,我做了个梦.
梦里一年前我们合家欢乐的时候
那时候母后带着我来看荷花池,
那时的荷花池正值夏季,青的荷叶,粉的荷花好看的不得了。
母后的掌心很暖
父皇下朝来还为母后带来帷帽,
还嗔怪道:
你看你,都多大日头还来赏荷花,真不怕带着安宁中了暑气?
母后只是笑着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父皇抱起小小的我,
我扎着母后精心梳过的花苞头,
把自己的脸蹭在父皇的脸上,
爹的安宁真漂亮。
安宁,我迷迷糊糊地想到,爹已经很久不这样叫我了。
他只会冷冰冰喊我七公主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身边只有冷硬的床榻,以及一支断裂的簪子。
我要迷瞪了会,小柱子推门进来
公主,子时到了。
我一下子扫去了疲惫,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精神了起来。
踏着月光,我和小柱子走出冷宫。
漆黑的夜里,只有头顶一轮凄凉的月亮。
我站在母后最喜欢的观赏荷花的位置。
纸钱迅速被火苗吞噬,带起一缕缕灰烬。
脑中是娘临死前的音容笑貌。
可是纸钱都烧完了,也没有看见娘
小柱子安慰道:
娘娘定是在空中看着咱们,咱们看不见娘娘嘞。
我知道小柱子是在骗我,
娘亲和我说过,
说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
可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幻想着娘出现,回应我的只有潇潇地冷风。
七公主半夜不睡,来这做什么?
我一抬头,看见了父皇那不怒自威的脸。
我,我想娘了,所以来荷花池。
父皇一脸厌恶,说,谁告诉你今日子时朕和白贵妃要来为皇子祈福的?
转而看向那燃烧的纸钱,
你小小年纪,心思和你娘一样恶毒,居然在为皇嗣祈福之夜烧纸钱。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
不是的爹,你听我解释……
爹?谁允许你这么叫朕,朕乃太下之主,和你娘一样不知所谓。
视线看见了跪在那的小柱子,
没看好主子是你的失职,来人,把他送去慎刑司。
我哀求道,父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心思恶毒,女儿自请禁足一月,求求爹放过小柱子。
小柱子被侍卫拖走,父皇还不解气。
来人,把荷花池连夜给我铲平了,朕明天不想再看见荷花池。
我站在冷风中,沉默地看着这片曾经记载着娘和父皇爱情的地方。
娘,对不起,你的头七我都没能保住你的荷花池。
许是生病还未大好,我一时头晕,掉进了荷花池。
河水一寸寸淹没我的鼻腔,
我好像看见了娘在我眼前。
宁宁,好好活着,娘永远在你身边。
耳边似乎响起了小柱子的声音
对,小柱子还在慎刑司
我要去救他,我拼命在水里翻动,
一步一步游了上岸。
满皇宫的祈福灯照亮了天空。
都是父皇为白贵妃的皇嗣祈福,在母后头七这一天。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从慎刑司接到了小柱子。
小柱子满身是血,雪白的里衣被染成红色。
我忍不住掉眼泪。
小柱子呲牙咧嘴笑道:
公主,不要哭,奴才天身贱命,不疼的。
你骗人,娘说过大家都是肉身凡胎,怎么会不痛?
小柱子说完也没了力气,额头全是汗珠,面色如纸
我翻看了药箱,已经没有药了。
父皇以前赏赐的金银珠宝也在被打入冷宫时一起没收了。
我只能拿着零星几个铜板去太医馆。
我去太医馆时,白贵妃也在太医馆。
她一手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
我抿了抿嘴唇,劳烦太医给我开几幅治疗外伤的药。
当值的太医是沈太医,沈太医医术卓绝,连母亲都赞不绝口。
沈太医没问什么,只说,公主请稍等,微臣这就去配。
白贵妃不满道:
唉,沈太医,公主并未受伤,想来治疗的也不是她,这皇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个奴才罢了,公主要是想要药,拿钱出来。
我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她。
怎么,她故作惊讶?
尊贵的三公主怎么连副药钱都拿不出来, 这样吧七公主,你要是在这跪上一下午
我就给你一副药材。
我抬头看她,她精致华美的脸上是满满的恶意。
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想到昏迷在床的小柱子。
好。
我随意挑了一块干净的石板,跪了下去。
公主的尊严被我抛之脑后,和小柱子的性命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
夕阳西下,我感受着麻木酸胀的膝盖,默默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父皇下朝来看贵妃,怎么今日在太医馆待这么晚,可是孩儿有什么不妥?
哪有,咱们的孩儿可乖巧,不像……
说话间,她手指向我,意有所指。
父皇的视线转向我,三公主为何在此下跪?
白贵妃笑吟吟道:
公主昨晚受太监蛊惑欲加害我孩儿,今日来是为那小太监求药
我不允,她便跪下求我
哼,为了一个奴才便下跪,既然这么看重,便跪倒晚上吧。
沈太医似乎要为我辩解,父皇打断道:
沈太医,你在旁边看着,不跪到晚上不允许她起来
我苦笑一声,看着父皇离去的背影。
我素来娇生惯养,即使是在冷宫,也有娘和小柱子照顾。
第一次熬药笨手笨脚,洒了不少药汁。
我笨手笨脚把药端过去,药很烫,我像小柱子之前照顾我一样将药吹凉。
柱子小心翼翼地把药喝下去。
奴才对不起公主,让公主受累了。
我看着小柱子的脸,他比我大五岁,可是娘亲去世是他埋葬的,我的生活也是他照顾的,我不敢想象没有他我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小柱子,你以后会一直陪我吗?
当然了,奴才要一直跟着公主。
公主以后嫁了驸马,我们就出宫去,公主天皇贵胄
想去哪就去哪,奴才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那你没什么想要的吗,倒时候本公主赐你。
奴才只想着公主一生平安幸福,奴才就心满意足。
我抹了抹发酸的鼻头,像娘亲小时候教我的那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安宁和小柱子要好好长大。
秋日来临的时候,小柱子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为了感谢沈太医的药方,我还特意绣了一个荷包,荷包绣的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娘说过,礼物再简陋也是一份心意。
我去送荷包时沈太医在分捡药材,
他似是有些惊讶,转头便收下荷包佩戴在身上。
多谢公主赏赐。
我不好意思挥挥手,什么公主,我要感谢太医医者仁心,帮我救回了小柱子
我身无长物,只能用这个荷包感谢太医。
沈太医送我出门时,撞见了窃窃私语的药童们,他们见我避之不及。
沈太医为三公主的奴才开药,白贵妃听闻现在已经不要沈太医诊脉,点了徐太医去呢‘
我满怀愧疚,对不起,沈太医
公主不必自责,这是医者本分。
小柱子看我从太医馆回来后闷闷不乐,提议道:
公主咱们去赛马吧。
宫里的赛马场当年是特意为我娘开的。
我娘年少时一手马术独步京城,
父皇也是因此被娘迷住了。
我从小是娘亲手把手交的,自然不赖。
我刚跑完一圈,就见太监们跪在地上喊皇上万安。
父皇身旁站着白贵妃和永慧公主李慧宁
父皇面带欣慰,安宁的骑术越来越好了 。
爹,我也要学骑马。
李慧宁不满我抢走了父皇的注意力,抢着说道。
父皇一脸宠溺,
好好,咱们慧宁也学,爹明天就给慧宁找一个擅马术的。
白贵妃笑意吟吟,哪用的着旁人,我看安宁的奴才,那个叫小柱子的就可以教。
我下意识拒绝,小柱子是我的奴才,轮不到你来使唤。
皇上,你看看三公主,对我这个庶母这样说话,我使唤个奴才她都不乐意。
安宁,不要任性,要么让你奴才来教,要么我就赐死他。
小柱子安抚地看着我,奴才能教二公主骑术是奴才的幸事,多谢皇上贵妃娘娘。
白贵妃掩嘴笑道:
看吧,安宁,你的奴才愿意呢。
李慧宁不是真心想学骑马的
她只是想让我生气,让我伤心难过。
小柱子傍晚才回来,我问他如何,他只说还好。
与我一同用膳时,我发现他筷子使得别扭。
他掩藏的很好,可我还是看见了
把手张开。
他有些慌张,欲盖弥彰的把手放在桌下。
公主,真的没什么。
我重复一遍,张开,小柱子,你连我的话都不听是吗?
小柱子缓缓张开双手,手心密密麻麻全是马绳勒出的血丝,有些已经渗进了血肉里。
这才只是一天,若天天如此,小柱子的手心会反复溃烂愈合。
我努力憋住了眼里的泪
拿起绷带替他包扎好。
吃饭吧,明天我去教姐姐骑马,你称病在冷宫。
我换上了嫣红的骑装,那是父皇在我十岁生日那年送我的
是父皇亲手打猎来的皮,母后亲手缝制的。
李慧宁慢悠悠地过了午时才来。
妹妹今日怎也来骑马,昨日你的奴才教的可真是好。
我笑意吟吟,我的奴才生病,今日我来教姐姐可好。
我和她共乘一马,缓慢绕着马场好几圈
直到远远看见白贵妃和父皇来了
我抽了马一鞭子,马儿受惊跑得飞快。
李慧宁一脸惊恐地扭头看向我。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姐姐不是想要骑马吗,我这就让姐姐感受一下骑马的快乐。
李慧宁大喊大叫,满脸鼻涕眼泪。
救命,父皇母后救命啊!
我贴在她耳边低语,李慧宁,我会让你记住伤害我的人得付出代价。
随即抱着她一起从飞速地马上滚了下来。
父皇和白贵妃姗姗来迟,
看着我们摔了下去。
安宁,慧宁。
沙子摩擦着我的身体,我觉得脸上生疼
隐约间看见父皇面带焦急地搂住我,
那股温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
他不停地唤着,安宁,安宁。
父皇的声音颤抖,里面夹杂着害怕
我醒来时,已经是在太医馆.
小柱子守在我身旁,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公主,奴才不值得为我做这些。
我声音虚弱,眼睛却闪着光。
不,小柱子,你不是奴才,你是亲人。
李慧宁怎么样了?
小柱子压低声音,
慧宁公主摔下马时,被树枝划破了脸蛋伤口太深已经毁容了。
李慧宁脸上贴着硕大的草药,气冲冲闯了进来。
身后是父皇。
父皇,李安宁她是故意的。
李慧宁狰狞的脸上满是怨毒。
她故意和我一起摔下马,她自己只是受了皮外伤,我却毁容了。
我一脸虚弱,父皇,不是的,妹妹骑术不精惊了马儿,我竭力想控制却没有办法,都怪我没照顾好妹妹。
安宁,这不关你的事。
慧宁,你自己任性还害得妹妹坠马,滚出去别在这无理取闹。
似是对我有所愧疚,父皇接过了柱子手上的药,怜惜地摸了摸我的脸。
一口一口把药吹凉,像极了小时候,可惜娘已经不在了。
我忍不住开口,想要告诉他娘已经去世。
外面却传来惊呼,贵妃娘娘晕倒了!
父皇手一抖,药汁皆数洒在了我的手上。
小柱子惊呼:公主,你的手!
药是刚刚熬好的,我被烫的满脸泪花。
父皇却视而不见,转身冲了出去。
我只能听见他大呼,太医呢,快请太医。
小柱子连忙从外间提了冷水,用毛巾为我擦手。
可是怎么擦,手上灼烧感依旧,霎时间形成了巨大的水泡。
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我也眼泪哗哗。
我们两面对面双双流泪,好不搞笑。
我是疼的,他是心疼我的。
我伸手抱住他,真奇怪,他居然比父皇抱着我的时候还要暖和。
含泪道,不哭,小柱子,我不在乎,从今天起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你千万不要让父皇一样让我难过,我很乖的。
好,公主最乖了,奴才答应公主,不会让公主难过。
我的烫伤养了两个月才好,小柱子天天跑太医馆为我拿药。
生怕我的手留了疤不好看,还神神秘秘的经常跑出去就是一天
问他干什么也不说。
也许是李慧宁的毁容,白贵妃胎象不稳,我难得过了安稳日子。
时不时去太医馆找沈太医学习认认药材,每天绣绣荷包,打打络子。
攒起来交给沈太医送到宫外售卖,小柱子也帮宫女们提水浣洗衣物,也攒了些许银钱。
就是偶尔头有点痛,可能是坠马的后遗症吧,我不太在意。
小柱子倒是有点担心,但我不想麻烦沈太医,
毕竟他已经因为帮我们得罪了白贵妃。
我们俩时不时畅想离开皇宫后的生活,日子好不快哉。
我十四岁生辰那天,是个艳阳天
按照以前是要宴请四方,请戏台子你方唱罢我登场的。
不过我知道父皇已经不在乎我,倒也没太过期待。
一大早我便收到了各宫送来的生辰礼物。
毕竟我还是父皇的亲生血脉,父皇也送来了一匣子金银珠宝。
我通通来者不拒,这可是以后出宫生活的资本。
小柱子一早便神神秘秘,我问他要生日礼物他也不说。
直到中午,还未用膳,他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牵着我的手就跑。
我被他带着跑到冷宫的边角地带。
一个小小的湖里居然绽放着数不清的荷花
莲叶尖尖的冒出头,含苞待放。
荷花池旁还有一个小凉亭,扎了个小秋千。
我满脸惊喜看向他。
他的脸颊通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奴才知道公主没了荷花池不开心,但是公主,奴才保证,以后每年都陪公主在荷花池旁过生辰。
公主,今日是你生辰,许个愿望吧。
我双手合十,笑得甜蜜。
公主许了什么愿望。
才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小柱子。
我撒娇道,小柱子,我今天要在这里用膳,你去给我把饭取来。
我迷迷糊糊趴在凉亭上睡着了
梦里我和小柱子出宫,在宫外花天酒地,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