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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贤妃,是毒妃,宫女受杖刑,我好心搭救。
宫女说:「求娘娘赐我全尸!」
心狠手辣,扒皮抽骨。
落在我手里还不如直接死了。
淑妃是我死对头,我让她全家斩首陪葬。
一碗碗白粥端到皇帝面前,他食之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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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了,穿到一个叫李仙的人身上,是皇帝亲封的贤妃。
贤不贤我不知道,在养病的这段时间里,我是真「闲」。
起初,我推测原来的李仙,走的是贤妃的人设。
毕竟,李府世代功勋。
父亲是开国元老,兄长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再加上皇帝的偏爱,是个能在后宫的浪尖上打滚的女人。
直到,我在宫门口,在某皇亲国戚手中,救下一名受杖刑的宫女。
「求娘娘赐我全尸!」
她拖着满身是血的身体,朝我猛磕头。
我伸手去扶,却被她轻易躲过,「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
身边的宫女小乙说,之前在熙宫,有只黑猫产子,扰我一夜不得安宁。
隔天一早,我让人抓了全后宫的黑猫,扒皮抽骨烤成了猫肉串子。
我听后,脸一僵。
这哪是贤妃人设,分明就是华妃剧本嘛!
晌午,我陪太后用完午膳,就在慈宁宫外小憩。
在那,我见到了晋国皇帝,我名义上的夫君—王璟。
他有一股少年经事的深沉干练,眼眸浑浊,但举止稍显稚嫩。
「贤妃大病初愈,怎么睡在外面?」他问。
我两眼直直地看着他,脱口而出,「好幼啊!」
他表情一凝,显然没有听清,「今夜,贤妃侍寝。」
侍寝?
我才穿越过来没两天,就让我侍寝?
「陛下年轻有为,真要这么说的话,吃亏的是他,不是我,」我试图安慰自己。
小乙赧然一笑,「娘娘怕不是忘了,你比陛下大三岁呢!」
「大三岁!」
浴桶里惊出一阵水花。
敢情,我还是老牛吃嫩草?
2
这深宫,都是算计。
朝会传来消息,兄长李铭轩即将入京。
我算了算李仙侍寝的频率,在后宫中,仅在同是妃位的沈町染之后。
沈町染是淑妃,和我是同一品级妃子,也是我死对头,平时就喜欢处处针对我。
后位空悬多年,皇帝多年未有子嗣。
这难道,不奇怪吗?
「在我看来,他的宠爱,不过是一种施舍。」
这滴泪,是为曾经的李仙,现在的我而流。
侍寝当晚,他喝得醉醺醺的。
他轻车熟路地将我塞进他怀里,手掐上我的脖子肆意发泄,「李仙,你是我的,你们李府,都是我的。」
我疼得求他,他却当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掐得我喘不上气。
翻云覆雨后,我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却只觉得恶心。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李仙。
李仙不过是他收拢李铭轩的棋子,他每宠幸一次,不过是想从李仙身上,获取征服的快感。
「我不会是任何人的。」我轻抚他的脸颊,眼神中尽是鄙夷。
小乙见我哭,连忙让人将沈太医送去宫外,安排完这些,这才小声安慰。
「娘娘别哭了,这药应该是让人调包了,陛下这么宠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夜过后,我让小乙去请了与李府关系密切的沈太医,趁夜色,来我宫里瞧瞧。
谁知道,沈太医竟在我随身的香包中,查到了麝香。
听小乙说,这个香包是陛下送的,所以李仙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
「怎么不会?」我看着这香包,总觉得不是滋味,「把香包里的药材换了,再让沈太医开两剂避子药,以防不时之需。」
他想用我来牵制兄长,我偏不让他如愿。
这肚子,长在我身上,我不想生便不生,我想生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我......
我必须将主动权,夺过来。
3
李铭轩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熙宫。
再见他时,他早已卸去一身盔甲,行了全礼,「臣李铭轩,见过贤妃娘娘。」
我赶忙将他扶起,「兄长可有受伤?」
「没有,」李铭轩拂去我的手,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看到娘娘安康,臣也就放心了。」
几年征战,难得一面。
李铭轩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被他身边的内监请去御书房,说是要上交虎符。
「兄长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工夫都不能等吗?」
我不顾小乙阻拦,肆无忌惮地发泄心中不满。
没想到,还没出宫门,就撞见了同为妃位的沈町染。
「这不是贤妃嘛!这么心急,不会又是去陛下那,告谁的状吧?」她说。
这碎嘴子婆娘,只知道说风凉话!
「是啊,陛下宠我,我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就这,旁人可羡慕不来呢!」
我强忍住怒火,阴阳怪气说。
转身,却见她一身绫罗绸缎,身体猛地一僵。
在水下,我见过这身衣裳。
难道,那天推李仙下水的人,是她?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可别怪我!」
我暗下决心,要为李仙报仇。
李铭轩上交虎符后三天,就被王璟派去越州救灾。
说是给他安了个文职,但明眼人都知道,看似是提拔,其实是变相的收权收兵。
「他的宠爱,我还是得靠自己争,」我对镜画眉,唇角止不住上扬。
这里是他的后宫,我只要赢得他的宠爱,他日,不借兄长这股东风,我也能达成所愿。
这皇帝真是眼瞎,淑妃不温婉淑静,贤妃贤良端庄。
4
我深知,他对我的好,不过是看在李铭轩征战沙场的份上,给他吃下的定心丸。
一旦,李铭轩毫无用处,我对他来说,不过是弃子一枚,又何必弯下腰身,和我装模作样?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陛下,这是我煮的养生粥,你尝尝看,要是味道好,下回还给你做。」
这个月,我每天固定时辰来送粥,粥底用的是不同的汁水熬成,尽管食材相近,但每碗粥的味道却不尽相同。
「贤妃,」他放下奏折,欲言又止,「明日,就不用送了吧。」
「陛下喝腻了,我不送便是。」我沮丧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是种花就是烹茶,小乙每天守在宫门口,一日比一日颓丧。
「娘娘,你不是说,能让陛下把你放在心尖上嘛,这都五日了,陛下怎么还没来!」
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索性将茶叶放得更远了些。
「小乙,你知道什么样的花蜜是最香的吗?」我睨了她一眼。
小乙摇头。
「是蜜蜂都采不到的蜂蜜。」我笑答。
翌日,许公公差人送了些首饰珠宝过来,一脸谄媚道:
「娘娘,最近陛下盼着你的粥呢!」
我睨了他一眼,故作姿态道,「陛下想喝粥,和御膳房说一声,什么粥没有?」
「那不一样。」许公公心急了,明里暗里暗示说,「粥是其次,陛下想见的是送粥的人。」
「许公公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我找了个借口,让小乙连人带物件都请了出去,还让太医院开了几副药,又闭门谢客了几日。
期间,王璟来过几次,都被我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挡了回去。
看着他甩袖离开,小乙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娘娘,陛下难得来一趟,你这样赶人......」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我吹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他在后宫,吃惯了送到嘴边的葡萄,偶尔让他剥一次,他只会觉得新鲜。」
5
三日后,宫廷宴会。
「娘娘,按礼制,你应该坐陛下身边,。许公公半道将我拦住,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直直地闯进了王璟的眼底。
「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站在原地,不肯挪步,「陛下,这个位置是沈妹妹的。」
李府失势,最喜闻乐见的就是沈府。
听小乙说,沈町染为了这次的宫廷宴会,让老父亲捐了不少的赈灾金。
都说金银只为买个机会,沈町染为买这个机会,应是下了血本呐~
「我说这个位置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许公公。
许公公一脸讨好说,「娘娘,快去吧,陛下在等你呢!」
世界的规则,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
看着沈町染一脸愤懑,我慌不择路地别开了眼。
多少金钱才换取到他身边的机会,却被我捷足先登,沈町染,一切才刚开始。
这将是我的起点,但绝不是我的终点......
接下来的几日,王璟一有功夫就往熙宫跑,不是送珠宝,就是送些没用的金银玉器。
「娘娘,陛下待你可真好,这么名贵的夜明珠,说送就送。」小乙笑得挪不开眼。
我耸肩苦笑。
再昂贵又有什么用?带不回二十一世纪,都是白搭。
夜半,一阵钟鸣声响起。
「这不会是丧钟吧?」我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句。
还没来得及取下耳环,就听小乙说,「27次,这口钟敲了27次。」
「怎么了?」
「太后娘娘薨了。」
......
老话说得好,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但我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阵仗。
「所以,她们是去给太后陪葬的?」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殿外,看高挂的白绫和她们曲张扭曲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却还哑着嗓子求饶。
小乙侧身挡住了我的视线,贴心地将外套搭在我肩膀上,说,
「天子性情凉薄,将这些没名分的都指给了太后,如今,娘娘受得这份宠爱,更应该趁这个时候,把该办的都办了。」
话虽不好听,但胜在中肯。
「小乙,沈太医的药还剩多少?」我垂眼看她。
「不多了,」她回。
我冷笑道,「那都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