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住了一个月,行李却只有小小的一包。
去办理出院手续,刚过了一个转角便迎面和人撞到。
我大病初愈,还没好全,立刻便摔在了地上。
还没抬头就听到来人说:
“时念,谁让你来医院的?你不知道你姐姐不想见你吗?”
“你差点害死年年,竟然还想来医院刺激她吗?”
我一抬头,是我妈满脸防备的站在前面。
大概是时年也要出院,她来替时年办出院手续。
我想可能真的是最近打麻药打得太频繁,把我的心都麻痹了,听到这样刺耳的话,我竟然也不觉得心痛了。
被她误会是太常见的事,说什么都没用,她只会觉得是我害了时年。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慢吞吞的扶着墙爬起来。
她却仍不想放过我,也不顾医院不许大声喧哗,扯着我一条胳膊大声说:
“你还嫌害的你姐姐不够吗?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实在没力气,否则也想反问她,为什么时年自杀要算在我头上。
就算我对她亏欠很多,该还的也早就还清了。
她想死是自己的事。
周围已经有人不满,也出来一位医生警告我们声音小点,
宋琛闻声而来,看到我便蹙起眉头,不由分说的扯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
“年年现在不能看到你,她情绪不稳定,你现在马上滚出去,我就当你没来过。”
我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被他拽着手腕钻心的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开我!我不是来找她的!”
他又怎么会听我的解释,更觉得我在狡辩的冷冷道:
“够了,时念,你不要再装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从前的很多次,我犯了胃病难受的吃不下东西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
“时念,你不要再装了,我很忙。”
他总觉得我是故意装病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哪怕我真的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我没有装,我是真的很痛。
可是也像现在一样,他不信,也不会听我的解释,
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开口了。
我强撑着把手腕从他手里拽出来,仅凭一口气吊着,冷冷的开口:
“宋琛,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
他表情空白了一秒,似乎是反应不过来这样的话是出自我的嘴里。
很快他又冷笑一声:“时念,有意思吗?”
“年年现在躺在医院都是你害的,你现在还要装病吸引注意力,你贱不贱?”
你看,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npc。
我看着他俊俏锋利的那张脸,突然就觉察出一丝陌生的意味。
明明一个月前我还爱他爱的无法自拔,亲手策划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可如今我看着他,褪去了曾经围绕着他身边的圣光,他和天底下所有讨厌的人都一样的面目可憎。
我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太恶心了。
我扶着墙沿干呕,突如其来的心悸令我几乎喘不上气。
抬起头宋琛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俯视着我,山雨欲来。
这次我还没等他开口,就错也不错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
“滚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