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给你打工？我没听错吧？哈哈哈……”
冯霜笑得很大声。
不过徐陵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女人情绪波动很大，他已经习惯了。
看徐陵面无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急，冯霜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她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认真的问道：
“你不是在异想天开？”
“当然不是，你不感兴趣的话就算了。”徐陵耸耸肩答道：“但是以后，就别找我谈，给律所直播的事了，我看不上那点死工资。”
徐陵邀请冯霜加入，说白了只是想省点力。
他自己去开公司、招聘员工什么的，就算找专业团队的帮忙，依然很麻烦。
而且还有可能踩坑。
如果有一个三十岁出头，在各行各业都有人脉的律师来干这件事，想想就轻松很多。
冯霜仔细琢磨了一下徐陵说的话，终于确定他是认真的。
脸上不禁露出思索的神情。
大约半分钟后。
她换上了另一副表情，语气也变成了正经谈生意的样子：
“你现在是一个人直播对吧，没有团队，也没有签约公会？”
“没有，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懂。”
“完全不懂？真的假的？”
“这样你都能做到稳定700+观众？先天直播圣体吗？”冯霜非常惊讶的看着徐陵。
“这有啥难的，直接发福袋就好了啊。”徐陵解释道。
“发福袋？那得发多少啊？”
“不多不多，三个小时，加起来估计发了有两千五的样子。”
“两千五……好吧，确实不多。”
冯霜本来以为福袋发的是手机，如果只是钱的话，还算能接受。
但是她一细想，不对啊，这样干，能回本吗？
“冒昧的问一句，你昨天直播一晚上，挣了多少钱？”
“稍等，我看一下啊。”
徐陵掏出手机。
要不是冯霜问这个问题，他都快忘了，直播是能挣钱的。
看到收益的余额数字，他差点笑出了声。
“多少？”冯霜在旁边问。
她分不清徐陵脸上的笑容是快乐还是悲伤。
“居然是零诶！”徐陵笑了：“我直播了三个小时，竟然没收到任何礼物。”
“不可能吧？”冯霜有点不相信：“不是成为粉丝，才能申请连麦的吗？”
“没有啊，我设置的是免费咨询。”
“可是我记得有收到礼物的啊……”徐陵小声的嘟囔道。
“我看看？”
冯霜还是不太信，凑上前看了一眼。
结果还真是“0.00”。
“噗——”她直接笑出了声：“你说有人送礼物了，不会是幻觉吧？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友情提示一下，昨天你的收入是负五千。”
“谢谢，我知道了。”
“你确定你这样的直播，真的不需要一份稳定的薪资吗？”冯霜再次问道。
“确定，不用。”徐陵回答的非常坚决。
“行吧，那你继续啃老，看你能啃多久。”
冯霜想当然的认为，徐陵是在用他父母补贴的钱，做直播上的尝试。
而在她看来，这个尝试其实已经失败了。
现在徐陵只是在嘴硬。
等到他投入很多，却一直没有回报的时候，就会乖乖的回律所当主播了。
她站起身，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主任和我都挺看好你的，小罗翔。”
徐陵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句谢谢，然后把冯霜送上了电梯。
……
回到房间后，徐陵坐在电脑前，看着逗音直播收入“0.00”的数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说道：
“不要在意这些蝇头小利。”
“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利用系统，攒够第一桶金。”
安定自己的内心后，他简单泡了碗面。
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起了律所案件的资料。
但是他很快发现了问题。
冯霜团队那边的案例，基本都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商业官司，而且大部分是非诉业务。
所谓非诉业务，顾名思义，就是不用打官司的业务。
比如公司并购、银行借贷、知识产权等等。
这些业务很挣钱，而且非常的高大上。
但是对徐陵来说没意义。
他直播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找他咨询这样的法律问题。
徐陵想了想，厚着脸皮，给律所的老张发了条消息。
找他要了最近两年办过的案子。
等老张把资料发过来，看到里面“离婚案”“诈骗案”“劳资纠纷”等标题，他直呼对味了。
赶紧找出对应的法律书籍，一边看案例，一边对照相应的法律条文进行学习。
普法不能马虎，普法律师更可不能停止学习。
一直到下午六点，闹钟响了，他才开始直播。
……
昨天的直播过后，他的账号已经有了一千三百多号粉丝了。
一千是他买的假粉，三百多是昨天新增的。
说明有三百来号人，认可了他的直播。
有了粉丝基数，开播短短的两分钟过后，直播间就已经有四十几号人了。
徐律师来的这么早啊
今天还发福袋吗
哦，原来是奔着福袋来的。
昨天他这里抽奖没停过，看起来确实像冤大头主播。
“发啊，今天的福袋也不停。”
徐陵二话不说，先把抽奖安排起来。
接着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这个直播间，主打的就是一个愿者上钩。
等了整整五分钟，直播间的观众数来到500+的时候，徐陵终于等来了第一个咨询的观众。
当前普法对象：陈四谋
对方法律意识：20分，超过了35%的公民
预计最高奖励：500RMB
这个奖励……徐陵真想给这哥们儿拒绝了。
给得也太少了吧。
不过他看了一眼弹幕，马上就调整到最饱满的状态，去接待这位咨询者。
因为弹幕都在问：
怎么还不开始节目？外卖都送到了。
互联网法律咨询，在观众的眼里就是电子榨菜。
好消息是，大家也不全是奔着福袋来的。
还是有人关心主播的直播内容。
徐陵觉得，这种人，是自己的真粉丝，那必须得满足粉丝的要求啊。
“匿名的大哥，你好。”
“听得到的话，可以开始了。”
徐陵对着镜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四谋那边也对徐陵问了声好，马上开始讲他的事：
“文物法相关的内容，徐律师您知道吗？”
“知道一点。”
“哦哦，那太好了，我问了好几个律师他们都不懂。”
“事情是这样的，我现在的客户手上，有一副吴道子的真迹，想要八个亿卖给另外一个客户，这个有没有什么法律风险啊？”
“你是中介吗？”徐陵问道。
“对，但是我不太懂这些。”
“听得出来，你确实不太懂。”徐陵笑了一下说道：“吴道子，唐朝画家，被后人称为画圣。”
“他的画，绝对属于文物，并且因为在元代之前，算是高古文物。”
“这类东西，国内是禁止交易的。”
好简单的问题，徐陵说完准备收工了。
500块的普法任务，就是这样的。
但是陈四谋一秒不停的接着问道：
“那偷摸交易，做成无偿赠予的形式，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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