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碰我的孩子,滚开,你们这些混蛋,滚开!”
我死死的护着肚子,拿着刀子挥舞。我快要疯了,大脑几乎空白。我此刻只知道,我要保护我的孩子,谁敢伤害我的孩子,那就先杀了我。
保镖正要去夺我手里的刀子,顾北城大手一挥,保镖散开。
“林小念,我曾经无数遍跟你说过,不许你被别的男人睡,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算了,竟然还怀了陈默的孩子。”顾北城嘲弄,拳头攥的凸出青筋。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来的陌生。
这个我陪伴了二十二年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颗真心掰成两半儿,好的那一大半儿给了那个叫白雅女人。坏了长了虫眼儿的那一小半儿,扔给了我。
呵呵,真是欲哭无泪。
“既然你知道这是陈默的孩子,那我警告你,你不许碰我一下,谁都没权利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反抗顾北城。我明知道,反抗一个当特种兵的人,无疑蚂蚁撼树,但还就豁出去了。
顾北城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反手一拉,刀子就这样划过我的手腕,就像划过我的心口一样疼。刀子咣当一声,落地。
我被保镖拉着,向手术室走去。
顾北城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我,紧皱眉头,冷声一句:不许打麻药!
我扭转了身子,目瞪口呆看他。
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为难看他,“顾少,不打麻药,恐怕是石头做的都忍不了这种疼,何况林小念,这孩子不是打小就怕疼么,生病都不敢打针……”
“照我说的做,少罗嗦!”
那医生看顾北城真的恼怒了,话茬没说完也不敢接下去,只能心疼看一眼抖成筛糠的我,走进手术室。
或许那个妇产医生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顾北城一直那么疼爱我,今儿怎么舍得就让我来遭这罪。
手术室的灯光刺眼而苍凉。
“麻药!”医生叹口气,冲护士长。
护士长摇头,“可顾少不让,我们可惹不起他……”
医生皱眉,“做这种手术不用麻药,你们想看着这丫头死手术台上么!”
“这种恶心的女人,死了才好!”
医生和我都是后背一寒,转眼就看到穿着隔离服来观看手术的顾北城站在面前。那医生气的狠狠白了护士长一眼,若是不护士罗嗦那两句句,麻药打上他顾少能有啥法子,难不成抽出来?
我就这样目光呆滞看着天花板,咧嘴一笑,一直重复着刚才顾北城那句话: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我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当年亲手救我出地狱的男人,现在让我死。
让我和孩子一起死来给那个女人赔罪,真狠!顾北城,你真狠。
转念一想,若是今儿就这么死在手术台上,一切也就解脱了,当年闹非典,是他顾北城从那些染病待焚烧的尸体中,把奄奄一息的我救出来,裹在胸膛里,冒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带出隔离区。
今儿这一尸两命,也算是命归尘土,自当还了顾北城的命。
不打麻药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更何况……
手术就这样进行了二十分钟。
疼,真是疼啊。
死亡与生命本末倒置,我拼劲全力分娩出赤裸的绝望。顾北城,你真狠。
我死死的抓着了床单,手指盖劈掉,流出的血被无菌床单吸收。脚趾头蜷缩到一起,没抓没挠。头上的汗和下身的血一刻没停过。
我好像游了一圈地狱,被烧手烧脚的地狱里还要残酷万分。
最最残酷的是,手术做完,我还活着,我还清醒,就这样看着小小的孩子被血肉模糊的夹出来,扔进小铁盘里。
眼球毛细血管彻底爆破,流出眼框的是我的血泪。
最令我绝望的是,这一切,顾北城冷眼相待,甚至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