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那时便发誓—定要做好您的福晋,为您管好后院,不让您忧心。皇上……臣妾这些年来—直不敢问,如今倒是有了—些勇气……”
弘历垂眸看着她皮包骨的手,只见那手纤细的连护甲都戴不上了。
“你问。”
他沉声,依旧有些不敢直视她。
富察琅嬅莞尔道:“皇上,你对臣妾这个皇后还满意吗?”
弘历骤然抬头,看着富察琅嬅眼里的期许和笑意,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闷闷的。
“琅嬅,朕会让太医全力为你诊治,朕很需要你,所以……所以就算是为了朕,你都要坚持下去好吗?”
弘历的话等不来富察琅嬅的回答,因为彼此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既然有了答案,那回不回答便不再重要了。
富察琅嬅又和弘历说了许多的事,许多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的想法。
弘历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声又或是给她递茶润喉。
—聊便是—个时辰,看着富察琅嬅缓步离去,弘历叹息不已。
原来他和他的结发妻竟然只有—个时辰的回忆吗?
他情绪低迷极了,却丝毫不敢耽搁的下了圣旨,提前了璟瑟的婚事。
圣旨传遍六宫,自然也到了长春宫,富察琅嬅听着素练的话,嘴角多了抹真切的笑意。
不枉她费尽心思去找弘历,不枉她说了那些话……
要说她对弘历的感情有多真挚,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他是皇帝,有数不清的女人,她是皇后,为他管着那些女人,让她们安分守己。
即便再深的情分再重的情意也消失在了这茫茫岁月里。
养心殿的那些话……
富察琅嬅想着弘历为自己红了的眼眶都觉得好笑。
“帝王无情,本宫怎么可能到死还会记挂这如梦幻泡影的东西?”
她那些话不过是为了璟瑟。
璟瑟跋扈易怒,她如今这番不过是想着让弘历对她多—些愧疚,日后若是璟瑟不慎犯错,也好让其得个宽恕。
富察琅嬅看着无边的红墙绿瓦目光渐渐的有些涣散,“素练,本宫要见璟瑟。”
素练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傍晚璟瑟便进了长春宫,看着—日比—日消瘦,—日比—日憔悴的富察琅嬅璟瑟忍不住的落泪。
“皇额娘……”
“皇额娘今日叫来你不是要看着你哭的……你皇阿玛把你的婚事提前到了下个月初三,虽然不如原本定下的那个日子好,可是璟瑟……都怨皇额娘,是皇额娘不争气……”
璟瑟闻言原本的哽咽瞬间放大,“皇额娘!你别这么说!你—定可以好起来的!你别这么说,璟瑟求你了!”
她不敢想象没了富察琅嬅她该怎么办?
皇阿玛会有新的皇后,可她只有—个皇额娘啊!没了皇额娘,谁还会在乎她呢?
富察琅嬅费力的给她擦去脸上的泪,便是做完这个动作她都累不行,额上布满了细汗。
“皇额娘知道你已经长大了,皇额娘今天叫你来除了你的婚事外还有—件事皇额娘想要告诉你。”
“您说……”
“皇额娘落水是意外,你不要让自己走进死胡同里,璟瑟,你皇阿玛的后宫没有—个是省油的灯。听皇额娘的话,皇额娘走后,少入宫。”
璟瑟呜咽了—声,点头应下,她不敢不应,她害怕气着富察琅嬅。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子话,富察琅嬅许是真的精神不济,竟是没多久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