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守嘴角扬起不多见的弧度。
看来指挥使同他猜想的一样,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罢了。
“前太子那边有消息了吗?”宴云庭垂眸,眼神落在了案台最上方的一本公文上。
自从那日兵变三皇子登基之后,太子便顺着密道偷偷逃离了京城。
太子余党虽已经被他问斩了两家,可这些人却是罕见的硬骨头,没一人愿意说出太子的下落。
“目前还没有,只不过我们断定,现如今太子应是不在京城内了。”江守皱了眼眉。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宴云庭的言辞带了些狠厉,他便不信,还有他宴云庭出手找不到的人。
翌日。
长伯府的门口一早便热闹十足。
周围的百姓连同商贩纷纷聚集在长伯府门外,仿佛发生了什么热闹的大事。
“你听说了没,这是昨夜长伯府送到听雪轩的女子,只不过却直接被宴大人套了麻袋,又给重新扔回了长伯府门口,当真是丢人。”
“不会是陆家的那个才女吧,听闻长伯府为了讨好宴云庭,可将娶进门一天的新妇就直接送给了人家呢。”
“说不准是那女子生性无趣,人家宴大人玩腻了,自然随便的丢到府外了。”
“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刚好此时碧莲要去集市买些糕点,这大清早一出门,便直接瞧见了这样一幕。
麻袋被捆的死死的,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莫不是那陆渺被宴云庭嫌弃,所以才被丢到街上的?
她捂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连忙丢了篮子回府去找大夫人禀报这件事情。
等到柳家人匆匆忙忙赶到之时,长伯府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人。
他们指指点点,无非就是说这柳家新妇不守女德之类的话术。
柳夫人冷着脸,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倒不是害怕这些指点,毕竟她能做出把陆渺送到长伯府这档子事,自然不怕他人的指点。
她只是心里担心陆渺这死丫头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怒宴云庭的事情了?
否则怎会以这样的方式被送了回来?
万一老爷的消息没打探到,再把长伯府送 入火坑那可得不偿失了。
“大夫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沈惠兰皱着眉头,见地上的麻袋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蹄子,刚刚娶进门,就上杆子去勾结人家宴大人!真是给我们长伯府丢人!”柳夫人怒气冲冲的拍打着麻袋,演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若她真是得罪了宴云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陆渺身上好了。
这样或许还可以让长伯府免去些责骂。
“婆母,叔母,你们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柳夫人和沈惠兰回首,只见陆渺正巧笑嫣然的站在长伯府的门口,春红跟在她的身侧,正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这,这不是陆小姐吗?那这麻袋里装的又是谁啊!”
一旁的路人认出了陆渺,莫名其妙的问道。
“哟,莫不是什么人想要栽赃陷害长伯府吧,那还是快把袋子打开,还咱们长伯府一个公道。”
陆渺皱了好看的眉眼,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见麻袋里面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甚至传出了呜咽的哭声,沈惠兰这才恍然大悟,里面装的人到底是谁。
她刚想上前阻拦,可是春红却已经拿着小刀割开了麻袋。
袋子被里面的人用力扯开,却不想出来的人正是衣衫不整的柳如烟!
“大小姐!”春红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吓的退后了两步。
“娘——”
柳如烟受了大屈辱,甚至来不及解释,直接哭天喊地的扑到了沈氏的怀中。
围观的百姓本就已经十分震惊,看到从麻袋里出来的人是柳如烟之后更加震撼。
所以昨夜被宴大人拒之门外的人,是柳家大小姐柳如烟了?!
陆渺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她轻掩唇角,生怕被柳家人看出什么端倪。
“怎的会是堂姐啊,快先扶堂姐回房间吧。”她演的真切,一副关怀十足的样子。
柳夫人狠狠的瞪了沈惠兰一眼,气的胸口起伏。
这就是她说的保证完成任务!?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到正厅之后,柳如烟便一直哭哭啼啼,她恶狠狠的盯着陆渺:“你这个下贱胚子,你就是故意败坏我的名声,你处处不如我却处处嫉妒我,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陆渺讥笑:“堂姐这是什么意思?堂姐自己怎么到听雪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况且昨日若非我想通了主动去听雪轩找宴大人,恰巧救了惹怒宴大人的堂姐,你说不定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她话锋一转,直接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而且陆渺心中笃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沈氏母女更不可能大肆宣扬。
所以这个哑巴亏,她们吃定了!
别的话柳夫人倒是没有听清楚,唯独听清楚柳如烟惹怒了宴云庭。
柳家形式本就严峻,还偏偏就有他们二房这些蠢货上杆子惹怒宴云庭。
“蠢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滚回你的房间里哭去,听得我晦气。”柳夫人的态度马上发生了大转变。
沈惠兰母女一直讨好柳夫人,平日里就算柳夫人看不上他们二房的人,可也一直保持着面上和善。
谁想今日就这样触了柳夫人的逆鳞,她们母女俩自然也不敢再多说。
临走时,沈惠兰的眼睛狠狠瞪着陆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只怕此时的陆渺应该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要怪就怪她们自作主张,咎由自取吧。
见状,陆渺还不忘多刺激柳夫人几句:“夫人,您也别太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这桩事也不是长伯府第一次做了,宴大人熟悉咱们柳家的作风,应当不会责怪的。”
“想来叔母这样做应当也是好心,她和堂姐应当也想为长伯府做些什么吧。”陆渺挽袖叹息。
心下去不由得赞叹,今日她主导这戏,当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