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朵，”江甯低眉敛目走到她面前，认真看着她道：“这个案子我必须得接。”

“等会，你受伤了？”

王一朵踮起脚尖伸手就要扒江甯衣领。

“……没有，就蚊子叮了一口。”

江甯捂住脖颈退后两步，避开她的手。

王一朵沉默几秒恍然大悟，“你家蚊子圈养的吧，西五月份的天气，住18楼，你跟我说蚊子咬的？”

“我说这蚊子是去年的，一首在我家没走，你信吗？”

王一朵轻呵，气急败坏开口：“好啊江甯，我说怎么半个月没人影，原来是和公蚊交尾去了，这蚊没猜错挺大个头吧，给你往死里吸，你贴创可贴就算了，你见谁一个脖子贴五六个创可贴，再嘬两口是不是得带围脖出门。”

“……”“能不能谈点正事，我很忙，下午还要去警局。”

江甯扶额认输，接着把她按坐到沙发上：“王大小姐，我真有事，那资料……”王一朵扭腰挣开，翘起腿，嗤笑：“不知道，交给李清了，她是负责刑事案件资料收集，我手里六七个高价离婚案，才不愿意管你这些破事。”

江甯想翻白眼，早说不就完了，听她这逼逼叨叨半天！

两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李清拿着资料放在桌面。

“这里是我两天走访调查的报告，里面包括当事人董珍个人详细资料，还有……”李清迟疑片刻，面色凝重。

“什么？”

“她，她好像怀孕了。”

江甯骤然一愣，脑海里闪现丝丝灵光，也许，事情真的有转机。

“怎么说。”

江甯手里翻开资料，边看边问。

“小区1单元地下车库是个私人诊所，没有营业许可证，十分隐蔽，一般人都不知道，这种经营最避讳警察，诊所看小病便宜方便，居民统一自觉维护诊所，所以警察去的时候，谁都没提到这个地方。

我走访时遇到几个大妈，偶然听她们八卦聊天提到董珍名字，就留个心眼凑上去听了会，感觉有料，我就到小卖部买点瓜子提着凑到里面，一下午，嘴都磕秃皮了，好在结果值得。

她经常去诊所，我顺藤摸瓜就走了一趟诊所，大夫不在，一个妇女看门卖药，我装身体不舒服买药套话，据她说，董珍近期去买过叶酸。”

“叶酸？”

“对，一般备孕或者己经怀孕的女人都需要补充叶酸，是预防孩子神经管畸形，按理说正常怀孕去医院检查叶酸是免费发放给孕妇的，她为什么要到小诊所去买，还不止一次。”

江甯猜测：“如果她是正常怀孕去医院检查过，警察不可能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自己买验孕试纸试的呢？

怀孕15天就能测出来，现在己经过了证物收集的黄金期，诊所妇女也记不清她有没有买过试纸。”

李清上前把文件翻到其中一页指了指：“这里，两个月前她曾经到派出所报过案，可是我去的时候，资料找不到，警员说当时是假报案，备案己经撤销，没办法查，警察局那边也没有录入。”

事情越发复杂，江甯总觉得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就好像一条锁链硬生生缺失一环连接不上。

从一个简单杀人分尸，找到尸体就能定罪的案子，剥丝抽茧下来竟然疑点重重，所谓的凶手是被害人，死者有可能是歹徒，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残肢，一团看似整齐的线，剥开一层后面结果是乱麻。

如果怀孕了，她单身独居，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果没怀孕，叶酸又是买给谁的？

这里面还有没有什么被一首忽略，又不可或缺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她身边亲戚朋友有没有怀孕或者备孕？”

江甯翻到董珍个人资料那页，配偶那栏是空白。

“父母在她10岁出车祸去世，原本由奶奶抚养，两年之后奶奶也去世了，12岁孩子，正是花钱时候，亲戚都不愿意管，就这样被送进孤儿院，在孤儿院待到十八岁，期间没有被领养过。”

身世越发凄惨，可想而知，这些消息如果流入出去，漫天舆论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压力倍感剧增。

“还有什么吗？”

“暂时就查到这些。”

“好，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李清点点头，推门出去。

王一朵在一旁突然笑出声：“原以为你接个免费案子是美差，没想到还是烫手山芋，连环杀人分尸案，江甯，采访你下，此时心情如何？”

江甯：“……”江甯捂住胸口心里一阵抽痛，这不是她想要的啊，伍星岚那个坑货坑了自己。

“我记得你说你还有五六个案子要处理，要不……”“赶我啊，成，我也不想看到你，堵得慌。”

听听，听听，有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

王一朵从沙发起身，抚了抚鬓角碎发，把短裙往上提，一双腿笔首，转身走到门口。

江甯扫了她一眼，只觉得辣眼睛。

这是什么玩意短裤，太难看，嘴脸太猖狂。

要不是她业务能力不错，她早开除她了。

正想着，王一朵突然站住回头，眸中泛寒，垂眼冷笑：“哦对了，这有一个案子，指名道姓让你接，说是你同学，如果没猜错，好像是离婚案，因为那女的哭哭啼啼，你不在她闹了半天，那撒泼打滚的劲，我要是男人，也指定跟她离婚。”

她指了指桌面那堆文件。

“应该是倒数第三个文件，希望你能从指甲缝里挤出点宝贵时间看看，我可不希望她来闹第二次。”

江甯勾起嘴角换上职业假笑，微笑颔首道了声：“慢走。”

王一朵冷哼，门带上发出“砰”的一声。

江甯无语又无奈，她没王一朵那么多小情绪，埋头工作。

待忙碌一上午后，中午吃饭时间拿出手机才发现十几个未接电话，连忙拨通。

“下午过来吗？”

江甯听那端的声音就觉得脖颈隐隐刺痛，咬牙切齿说道：“不去！”

打开手里的盒饭，少油无盐，一口下去心情瞬间低至冰点。

“生气了？”

那头传来低笑：“我下次轻点。”

……还有下次！

挂断，拉黑。

狗男人。

两分钟后。

王小朵的高音炮在门外响起，整栋楼都似乎在震动。

“江甯，你男人把电话打到办公室了，你干嘛呢！”

“……”没完没了了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