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藏在被子里的人,肚子竟然是凉的。
贺烬忍不住想,女人还真是很奇怪……碰个冷水,就能变成这样,果然娇弱的很……可也能闹腾的很,昨晚的事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高兴。
孙姨娘明明是他母亲身边出来的人,却竟然这么不懂规矩……可还是得看母亲的面子,以后再寻个错处,撵出去吧。
彩雀泡了热茶和红糖水,端进屋子里去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探头往屏风后面瞧了一眼。
阮小梨还在床上睡着,贺烬却不见了影子。
这几次他过来都是来去匆匆,彩雀都已经习惯了,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人虽然走了,可热水不能白烧,她轻轻推了推阮小梨:“姨娘,起来喝点红糖水。”
阮小梨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痛苦:“唉,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头疼……”
“哪能啊,这才睡了多久……该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吧?”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阮小梨的额头,触手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发热的痕迹,她心里松了口气,端着红糖水来给她喝。
一碗热水下去,阮小梨舒服的叹了口气:“你也喝一些,把绣活拿出来吧,反正也是疼,做点别的分分心也好。”
彩雀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阮小梨绣帕子,彩雀却在做鞋垫,阮小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么大,看着像是男人的脚。”
她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来:“是不是……”
彩雀羞红了脸:“姨娘别胡说,是爷身边的寒江,昨天是他请的大夫,又专门抓了药送过来,咱们也没银子打赏,我就想着做双鞋垫送给他。”
阮小梨想了想,寒江那小子倒也是一表人才,也能干,就是总是笑,笑得人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但这不妨碍她想做媒:“你瞧上他了?要不我去和爷说说,给你们指个婚?你也十六了,也该成亲了。”
彩雀脸一红,嗔怪地看了阮小梨一眼:“姨娘别闹,我和寒江才见了几回?”
而且那是贺烬身边得用的人,以后外放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寻常人家的小姐也配得上,怎么也不至于要找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再说了——
“听说长公主那边有不少人瞧上他了,长公主提了几回,都被爷给驳了,可见是瞧不上伺候人的丫头,觉得委屈他,奴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阮小梨一怔,虽然是伺候人的,可的确也分三六九等,她自己上不了台面,也带累的身边人受委屈。
这个话题有些戳心窝子,两人一时都没再开口,手底下的绣活却做的飞快。
冷不丁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彩雀姐姐在不在?”
这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溪兰苑里的人,彩雀连忙放下鞋垫子走出去:“在呢在呢,是谁呀?”
门一开,竟然是孙姨娘身边的彩月,彩雀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彩月也不生气,还是赔着笑脸:“姐姐别急着生气,都是奴婢,我家姨娘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我也只有听话的份儿。”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彩雀还是看她不顺眼,也说不出好话来,彩月并没有在意,伸手指了指门口。
“外头有人找你,溪兰苑他不好进来,让我来传个话。”
彩雀一愣,不好进溪兰苑的,肯定是男子,可满府里,她也不认识几个男的呀。
她将信将疑的看了彩月一眼,彩月亲密的凑过来:“没想到姐姐有这样的造化……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