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城市里,在这个城市里,有一户再也普通不过的人家,他们正在搬迁,从市中心的家搬往郊区。这一家有一个身患腿疾、需要拄着拐杖走的父亲,有一个支撑着全家经济的母亲,还有着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
在推开新家大门的一刹那,全家人都是欣喜的。雪白的墙壁,干净的房屋,没有一丝累赘。尽管他们住上新房子,但搬家的最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要用市中心的旧房子抵债。关正泽每每看到因为自己的腿疾而欠下的账单,内心都愧疚不已。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搬的家,使得关缥卉距离她的学校只有一条马路之隔,这让这位做父亲的心里多少还舒坦了点,搬家这件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夜幕降临,所有的东西也都基本归置完毕,关缥卉在房间里没有开灯,静静地躺着。窗外有着一道又一道的车灯划过,她感受着外面骚动的世界,觉得自己心里实在是异常平静,又异常满足。
这时候,一阵好听的吉他声飘进了她的耳朵,是什么歌曲呢?她仔细琢磨才发现,原来是她小时候十分喜爱的《虫儿飞》。琴声悠扬,演奏者仿佛在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将她带入了另一个美妙的世界。
她悄悄起身探寻,从窗户外探过头,发现她隔壁人家的阳台上,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在弹着这首歌曲。对方家里没有开灯,所以她什么也看不清,她在窗台上守候了片刻,又渐渐地回到了床上,享受着这份悦耳的宁静。
后来,她也多次好奇地看着自己家隔壁的那扇门,好奇对面弹吉他的人长什么样子。直到有一天,她忘记带家门钥匙,坐在家门口静候着家人的归来。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那声音的还有沉闷的咳嗽声,这让她打起了精神。没过多久,一个高挑的、清冷的少年走进了她的视线,少年高高瘦瘦的,额前的刘海微微挡住眼睛,白皙的面容十分冷漠,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身后背着一把吉他。这个少年的出现让关缥卉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真的是好清冷的人。少年一直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关缥卉,用缓慢的步伐继续上楼。而关缥卉则十分识趣地将身子一侧,给少年让出了道。
没想到,这个少年打开了自己隔壁家的门。关缥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少年停在了自己家隔壁,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继而关上了那扇门。
原来是他弹的琴,好一个清冷的人。只是,那样温柔的《虫儿飞》,能是这个冷酷的人弹出来的吗?关缥卉抱着自己的双腿,将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这样想着。
傍晚的时候,父亲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了自己近期的计划:“方宁啊,我想在这个学校附近开一个小卖部。”
关母放下了碗筷,脸色一沉,“你觉得,我们有钱给你开小卖部吗?”
关正泽说道:“我这不是想先向咱们弟弟借点钱,回头再还上吗?我这天天在家呆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不容易。”
关缥卉知道母亲马上要发怒了,小心翼翼地夹着菜,放在碗里,甚至都不敢张口吃。
关母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沉闷的说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给我添乱了!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现在孩子还上学,没空搭理你这些无理的要求。”
关正泽说:“我又不问你要钱,我问四弟借点钱,他肯定是答应的。”
关母回答道:“你爱问谁要钱问谁要钱,这钱跟我没关系,还不上也别找我!”
关正泽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夜晚又回归了宁静,关缥卉又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每天父母争吵的内容,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躲也躲不掉,这种看似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实则已经是一份煎熬。她突然想起了隔壁的少年,想趴在窗户上偷看一下对方阳台上有没有人,没想到刚一探出头,她就看到了正趴在阳台上的少年。少年身影孤单,正寂寞地望着星空。
关缥卉稍微把身体一侧,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悄悄地看着那个好看又孤独的少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就像被警察抓住的贼,匆忙地找到手机,小心翼翼地接了电话。
“喂?”
“哦,秋雨啊。”
“好啊,什么演出?”
“你们音乐社团啊,好啊,什么时候?”
“星期五?嗯……下午是有课啦,不过没关系,我翘了就是啦,你的演出,我当然要看啦。”
“嗯,好的,就这样。再见。”
关缥卉挂了电话以后,又脑袋悄悄地探到了窗外,只是那个少年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