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光闪烁，剔骨尖刀紧握掌中。

这把锋利的刃器，是肖宇从厨房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

其刃锋冷厉无比，轻易穿透了李大娘的身体。

仅仅几下，那曾经鲜活的生命便沉寂了下来。

“无冤无仇？”

肖宇一阵冷笑。

李大娘儿子王通，年长他五岁，自幼便以戏谑他为乐，乃至拳脚相加。

李大娘总是偏袒亲子，甚至在父亲肖正清面前混淆黑白、搬弄是非，致使他无故受罚。

少年向父亲申诉，得到的却是严厉的斥责。

“废物，遭人欺凌却不知反击，就连小宝都晓得自卫，你竟连你弟弟都不如？”

肖启明有强势的母亲作为倚仗，而少年呢？

肖正清身为捕快，整日忙于缉拿凶犯、追捕盗贼，即便有闲暇之时，也显然对肖启明倾注了更多的父爱。

母亲早逝，父亲亦不疼爱，继母对他更是居心叵测。

自幼养成的怯懦性情，又怎能在旦夕之间改变？

“你放心，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今日我替你一同报了，稍后我便帮你去收拾这贱女人的儿子”

肖宇朝天空望去，仿佛在与那个可怜的孩子交流。

肖宇洗净了身上的血迹，收拾好了战场，换上了干净的棉衣。

剔骨尖刀藏于腰间，肖宇迈出院子，朝着巷子的深处行去。

约莫十分钟后，他的脚步在薛家门前止住。

此时，薛家的庆典正热闹非凡。

鞭炮声轰鸣，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这些欢声笑语掩盖了所有不和谐之音，其中也包含了罗芳和李大娘最后的惨嚎。

肖宇混入宾客之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寻觅着目标。

最终，那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帘。

王通正放声大笑，显然方才与他人聊到了有趣的话题。

肖宇缓缓靠近，轻轻拍了拍王通的肩头。

王通转身，看清来人，笑容逐渐消失。

“何事？”

他对肖宇向来都没什么好脸色。

肖宇附在他耳边低语，王通的面色陡然突变。

“什么！我母亲怎会晕倒？”

肖宇再言一句，王通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啊？还流了很多血？”

他惊声呼喊，急忙奔出，肖宇紧紧跟在其后。

王通体格壮硕，肌肉高高隆起，相较之下，肖宇则显得颇为纤弱，很快就气喘吁吁，只能望着王通的背影逐渐远去。

王通飞奔回家，母亲既不在庭院，也不在屋内。

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混账，难道是骗我？可母亲究竟去了何处？”

他稍作休整，正要外出找肖宇问个清楚，肖宇却悠然迈进院中。

“王大哥，大娘是在我家院子里晕倒的”

“该死！为何不早点说？”

王通斥责道。

“你太过心急了，赶紧去瞧瞧吧，院子门没拴”

王通赶忙冲出，推开院子门。

果不其然，母亲趴在地上，血液将雪地染红。

“娘啊！”

他悲痛欲绝地呼喊着母亲，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过身来。

当他看清母亲的面容时，顿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也惊得狂跳不止。

李大娘双眼处是两个骇人的大血洞，胸口几道伤口触目惊心、狰狞可怖。

王通一下子瘫坐在地，愤怒与悲痛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心智，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谁！这是谁干的！”

“我！”

话音刚落，一柄剔骨尖刀猛地从王通的右耳插入，又从左耳透出。

王通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娘俩团聚，可喜可贺”

肖宇冷笑着抽出剔骨尖刀。

清洗掉剔骨尖刀上的红白之物后，肖宇将其插回腰间。

肖宇走出院子，关上大门，疾步顺着巷子朝着大街行去。

“得寻个地方躲起来才好，等肖正清归来，肯定要发狂的”

这般思索着，已然来到了大街。

没走几步，肖宇猛地听到背后有人唤他，那声音颇为熟悉。

肖宇回头，瞧见一个骑马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马上那个蓄着胡须、约摸四十岁的男人，不正是他那便宜父亲肖正清？

他此刻腰间挎着一把刀，身着衙门的那套官服，手里还拎着一坛小酒。

“肖宇，你怎独自一人在此？你娘和小宝呢？”

肖宇并未搭话，转过头，加快步伐，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肖正清见儿子不理会自己，顿时怒不可遏，骂道。

“逆子！你给老子站住！”

说着，肖正清双腿一夹，马儿便往前疾走两步，追上了肖宇。

肖正清从马上跃下，左手伸出就要去揪肖宇的耳朵。

就在即将触碰到肖宇耳朵的瞬间，肖正清却莫名感到一阵危险袭来。

肖正清赶忙抽回手，只见一阵寒光闪过，肖正清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被削去一截。

“你做什么？”

肖正清大惊。

肖宇冷笑一声。

他原本看到肖正清不打算理他，但听到肖正清只关心他的小老婆和小儿子，心里便动了杀意。

肖宇手中剔骨尖刀打了一个旋儿，朝着他胸口迅猛紧刺而去。

肖正清侧身连忙躲闪，并和肖宇拉开距离。

随后，一脚踢开肖宇，差点将肖宇踢倒。

但这一下，反而是给了肖宇机会，将他送到自己的马旁，肖宇一个翻身竟上了马，当即驱驰脚下马匹。

肖正清大为惊愕。

“这小子，何时学会了骑术？”

肖宇还没骑出多远，只听得一声口哨，马儿便停了下来，转而朝着肖正清跑去。

“这么听话？”

肖宇叹了口气，迅速跳下马。

剔骨尖刀朝着马脖子猛刺过去，马儿被刺中脖子，惊恐万状，乱踢起来。

路边行人无辜，在马儿乱踢之下，有一人被踢中面门，当场昏厥。

肖正清提刀赶来，一刀斩下，肖宇连忙伸出剔骨尖刀抵挡。

仅仅一接触，肖宇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手中剔骨尖刀险些脱手。

“你这逆子，今日老子非要杀了你不可！”

一阵喜乐突然奏响。

薛家儿子已经接到了新娘，骑在马上一脸喜气洋洋。

路边人群也热闹非凡起来。

“好，我与你薛家还真是有缘”

肖宇心中暗笑，钻进迎亲队伍。

肖正清紧紧相随。

“芳儿和小宝就剩一口气了，你还有心思追我？”

肖宇大声喊叫着，同时放声大笑。

肖正清闻听此言浑身一震。

“这小子究竟干了什么？”

他也顾不上追肖宇，折返回马儿身旁。

马儿被肖宇那一下刺得并不深，他稍稍安抚了一下马儿，捡起地上的两截断指，便飞身上马，钻进巷子，朝家奔去。

推开大门。

看到院中李大娘和王通的尸体，肖正清心中已有十分不妙的预感。

等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躯体，以及再无声息的小儿子。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肖正清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逆子，我必杀你！”

肖正清来不及悲伤，当即奔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