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收回之前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谢予淮,我喜欢周政,你是听不懂吗?”
“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
六年了,苏沅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
苏沅看着对面的人,心脏重重缩了缩,她的指甲陷入肉里,清晰的疼将她从往事里拉回来。
她定睛看向几步之遥的谢予淮。
男人身着黑色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松散在一边,透着矜贵和慵懒。单手插兜,另只手夹着的烟慢条斯理地送到嘴边,白色的烟雾顷刻间冲向四周,立体的五官似乎没有那么锐利了。
只是明明刚刚他嘴边还残存着浅淡的笑意,四目相对时,那零星的笑化为乌有。
他身旁的池砚眉毛微挑,“看什么呢?”
苏沅浓密的睫毛轻颤,想要张口说什么,可喉间好像塞入了棉花,她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还好她戴着口罩。
池砚顺着谢予淮的方向探去,低声不确定道:“这人有几分眼熟。”
苏沅应该立刻抬脚离开,她的脚仿佛粘在地板上了,根本无法动弹。
谢予淮的目光不冷不淡地收回,眼底只剩清冷和漠然,而后他阔步向前。
苏沅盯着逐渐逼近的谢予淮,心中一片慌乱。
擦肩而过之际,微风递来淡淡的甘甜气味,这是谢予淮身上惯有的香气,他的睡眠不太好,龙涎香可缓解失眠症状。
池砚狐疑,“哥,这人是不是那个负心女?”
苏沅脊背挺直,掌心潮湿,仔细听着身后的对话声。
“是。”谢予淮神情平淡,“又怎样。”
池砚面上的厌恶加剧,“晦气,怎么在这碰上她?”
谢予淮眼神略沉。
苏沅垂眸,掌心印出几个月牙形状,她的胸脯沉重起伏着,脸色惨白。
今天是她们剧组的庆功宴,毕业后,苏沅一直在各个剧组跑龙套。
上年接了个丫鬟的角色,陪主子从青涩到成熟,足智多谋,过关斩将,好不容易迎来了黎明,为了保护主子被反派残忍杀害。忠贞不二的人设讨得很多观众的喜欢,也让她有了些热度和名气。
苏沅调整好情绪,转身进入包厢,主创们还没到,她摘掉口罩,寻了个角落的位置。
*
酒过三巡,几人开始打牌。
谢予淮意兴阑珊地玩了三局,偏偏局局赢。
“淮哥,今儿手气不错。”
“谢予淮的手气何时差过,跟他玩能赢才是奇迹。”
池砚嘴角翘出弧度,调侃,“谁叫你们技不如人!”
“再来再来。”
“这一晚赢一局也行。”
谢予淮扔掉手中的牌,椅子刺啦一声向后退了半米,“你们玩。”
“淮哥,你别当真。”
“对对,我们玩笑话。”
池砚瞥向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的谢予淮,颦眉警告出声的人,“玩你们的牌。”
谢予淮深沉的眉眼混在昏暗不明的灯线里,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添了半杯酒。
屋内还有几人在唱歌,在场的人都是京圈里的同龄人,时常组局,这生意是当真不留给外人,多数内部消化掉。
往来利益的拉扯促就了他们的关系。
池砚喊了个人接替他的牌,他坐到谢予淮身侧,拧开马爹利至尊的瓶盖,开始倒酒,“淮淮,怎么一直坐在这喝闷酒?”
谢予淮冰冷的眉峰弥漫着寒凉。
秘书李智将了解的情况如实说出:“谢董,703在举办《京华录》的庆功宴,苏小姐饰演女一号的丫鬟。”
池砚放下酒杯,“你调查苏沅干什么?”
谢予淮幽冷的眼皮向上一抬。
池砚咂舌,语气放缓,“兄弟,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要我说,你就该把她弄在身边,狠狠报复她,让她感受感受什么是痛彻心扉。”
谢予淮经络分明的指腹向外摆动,“结束后让她在车上等我。”
李智:“好的,谢董。”
池砚作为谢予淮的发小,知晓当年的一切,所以他对苏沅没什么好印象,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害他兄弟差点没命的女人!
包房的门此刻从外面打开。
池砚看清来的人,斜眼道:“靳霄,下次再迟到,可以不用来了。”
靳霄走来,坐在谢予淮旁边,自罚三杯,意有所指道:“这有老婆和没老婆自然不一样。”
他手中的酒杯与谢予淮的酒杯相碰,“予淮,你说是吧?”
谢予淮哂笑,“没老婆,不清楚。”
他们三人从小相识,靳霄只谈过一场恋爱,从校服到婚纱,三个月前刚和他的青梅竹马办完婚礼;池砚妥妥的渣男,玩过的女人无数,从不谈情。
池砚无语式地耸耸肩,“有老婆了不起!”
靳霄扬眉,“你不懂。”
池砚:“天天被管着,没点自由,还得哄还得陪,有什么好?”
靳霄懒得跟他理论,酒杯偏向谢予淮,挑眉道:“予淮懂。”
谢予淮唇角下压,“我不懂。”
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李智脚步加快,神色慌张。
池砚鲜少见到这位秘书长如此不沉稳,悠凉道:“碰到什么大领导了,让我们的秘书长这么沉不住气。”
李智弯下腰,小声说:“苏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