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小宇快过生日了,我想在他六周岁的生日宴上向苏然求婚做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你知道小宇很喜欢她,他更想让苏然做他的妈妈。”
男人点燃一根事后烟,语气平常地对枕畔的女子吩咐道。
乔惜刚刚承受了一场激烈且持久的欢爱。哪怕婚后多年,她为他生了孩子,却仍然无法适应他在床上的索求无度。
她原本就有些感冒症状,却因为不想扫他的兴致强撑着承受了下来。
夫妻生活结束后,她只觉得浑身散架一般,每条骨头缝都在疼,脑袋也昏昏沉沉。
她乍然闻听男人的话,还以为自己仍然沉浸在恶梦里没有苏醒。
自从嫁给了霍奕琛,她就经常梦见被他抛弃。终有一天梦魇成真,却想不到他提出离婚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儿子更喜欢苏然。
他跟自己离婚就是送给儿子的惊喜和生日礼物?!
别的女人母凭子贵,在她这里行不通的。
她给霍奕琛生的儿子像极了他,无论五官长相还是审美口味都极像。所以霍奕琛深爱的女人,他的儿子也极喜欢。
估计这父子俩私下合计了一番:决定换掉她,让苏然上位。
乔惜如坠冰窟,额头却渗出汗渍。
她如同生了一场寒热交替的大病,在冰潭和火海里备受折磨和煎熬。
霍奕琛久久没听到乔惜的回音,他缓缓吐出一朵烟圈,慢条斯理地接道:“离婚后,小宇不同意你继续住在家里,他怕苏然阿姨误会。所以……”
乔惜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口,原本极度疲惫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蹭”地坐起身就挣扎着要下床。
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恰好看到她香肩上的红痕,那是他今晚留下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黑眸里升腾起了灼热的火焰。
若说他对她还有什么留恋,就只有她的这具身体了吧。
乔惜没有注意到男人眼里的复杂情绪,她只想赶紧穿上衣服,逃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可是她的睡衣被男人扔到了地板上,必须下了床才能拿到。
这让她感到极度的狼狈和耻辱。
自从嫁给了霍奕琛,她似乎就经常陷入到狼狈和耻辱的无助境地。苦海沉浮,望不到来时的彼岸。
是她对他的爱支撑她一路披荆斩棘义无反顾。可是长年累月禹禹独行,再深的爱也有消磨殆尽的一天。
乔惜赤着脚下了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缓过了那阵眩晕感,弯腰捡起扔在地板上的睡衣套上身。她又拉开了衣橱拿了条连衣裙,匆匆逃去了隔壁房间。
霍奕琛见她反应这么大,不由微蹙眉头。隔着烟雾袅袅,一双幽邃的眸子晦暗不明。
*
乔惜换好了连衣裙,就见霍奕琛衣衫整齐地推门走了进来。
他倚在门板上,冷睇着她。
乔惜感觉他冷漠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小丑,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嘲弄。
婚后这些年,除了在床上他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渴求欲望,其余的时间他看她的目光永远都清冷淡漠地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他像一块永远无法被她捂热的石头,一座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山。
乔惜打了个哆嗦,不由抱紧了双臂,这是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