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寅不是一个没眼色的人,甚至在和今夏相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逾矩半分。
他和韩以歌的“僵持”,让今夏觉得他有话要和自己说,因此今夏先送韩以歌出门,让他先回家休息。
回头,发现时寅站在那一堆购物袋处,已经收了电话。
“刚刚队里打电话过来,说韩胜集团那边,同意我们随时进工地调查,局长还让我明天回去接手案子。”
客厅的灯并不明亮,时寅脸上的阴影有点重,出声质问她:“是不是你和韩以歌说了工地的事?”
今夏想不到韩以歌的效率那么高:“是,我和他说……”
“不用你说!”
时寅打断她的话,走近今夏警告:“我的事,你不要和韩以歌透露一个字,那个喻天景也不要!”
今夏被他凶的一愣,她一片好心,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里凶她?!
“你有没有搞错?!我好心帮你,你还在这里发火?!”今夏瞪了他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贺怀喻想让我帮他说句话,我都不愿意,现在你还挑上了?!”
奇怪了,贺怀喻做梦都想今夏帮他,今夏宁愿拖到他和凌薇搞上了,也不愿意向韩以歌张嘴,现在今夏帮了时寅,不要他谢谢,还被他指责上了?!
“我不用你帮忙,尤其是韩胜集团的忙!”时寅有他自己的逻辑:“他们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不需要走后门找别人说情!”
“可是你现在被放假,不是吗?”今夏反问,他这人正直的有些呆板,简直就是个不懂变通的教条主义者,这样怎么开展工作?!
今夏觉得有点可笑:“你怕不是仇富?!”
除了这一点,她想不出来时寅还有什么理由,她不信他是个死脑筋。
时寅没想到,得今夏到这样一个评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却见今夏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两人都是犟脾气,对视之中互不认输,有点像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突然今夏先笑了出来,几乎同一时间,时寅也笑了。
两人并坐在沙发上,时寅才说了软话:“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招惹了韩以歌的妹妹,我……不想当韩以歌的妹夫。”
不想被别人说吃软饭?
“你倒是自信,还想的美,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今夏转头,故意嘲笑了一句:“要不是看你们被喻天景赶走的时候可怜,我才没兴趣帮你们呢。”
“你只要可怜我一条光棍就行,其他不用你可怜。”话有点粗,时寅并没有借机靠近今夏,反而向后靠在沙发上,腹部腹肌的轮廓若隐若现。
审视今夏:“上不上我?顺便把你带回警局。”
说到这个,今夏反而有点好奇,问:“她怎么知道你有八块腹肌?你给她展示了?”
他肌肉好,不一定有八块,还是蔡西贝性格开放,直接把时寅压住扒光了?
不像现在这样躺着,根本看不出来呀。
时寅也很无奈:“她把什么糖浆弄到我身上,衣服要洗,被她给看见了。”
今夏那么了解蔡西贝,能想来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意外”。
时寅起身,打算离开。
走出门外,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今天,很好看。”
在夸她?
今夏反应过来,今天一整套美容下来,她现在只取下了首饰和衣服,脸上还顶着那个妆,自然漂亮。
不过,时寅的嘴好不过三秒,立刻说道:“赶紧去洗了,小心长痘痘。”
今夏:!!!
时寅转身要走,今夏连忙叫住他,道:“等等。”
她从购物袋里找出黑色的袋子,递给时寅:“给你买的礼物,你先打扮一下,你自己吧。”
她故意嫌弃的打量时寅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胡子刮的干净,全身上下到处都透露着随意,一点追女孩子的正式都没有。
时寅挑眉:“韩以歌掏钱?”
要是,他就不要了。
今夏真的想翻白眼,把袋子隔空甩到他那边,被时寅接住:“我又没要饭,一点东西还买得起。”
她就担心时寅不会要,才坚持自己付款,只不过韩以歌也有罢了。
但是今夏就不想要时寅好过,报那“痘痘之仇”,故意气他:“韩以歌也有,你不要我明天换他的号,让他带走。”
时寅对她发狠呲牙,正好电梯来了。
“时寅。”
正要进去,今夏又叫了他一声。
时寅没动,手按住按键不让电梯走,转过头来,看她。
今夏憋了一晚的话,最后才说:“你比贺怀喻好。”
时寅笑得有点怪异,问:“拿我和人渣比?我就不能和人比?”
“不是。”今夏摇头:“以前和他吵架,他都是扭头就走,从来没有当面和解过。”
现在看来,贺怀喻这一次的“冷暴力”其实有迹可循,在一起后,贺怀喻对她的耐心好像渐渐用完了,次次有分歧,次次都是冷战,最后今夏先去找他和好。
许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当面和解。
时寅意味深长,转过脸,面对电梯里面,道:“听到了吗?贺先生?”
今夏:???
电梯里有人?
时寅让开一个空缺,果然,贺怀喻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已经换下中午穿的西装,应该是洗过澡,一路疯跑过来,失魂落魄,双眼通红。
他声音干哑,叫今夏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在颤抖:“今夏……”
时寅没留,走进电梯,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今夏并不想多说,善解人意的问候:“贺先生今晚新婚之夜,跑来我这个前女友家门口失态,不太合适吧?”
“今夏,我不是……”
贺怀喻下意识想反驳,惊觉自己已经全部露馅儿,手上的请帖已经被他捏的变形,那是今夏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里面装着那条金链子的收据。
今夏从贺怀喻家里带走,特地在今天还给了他。
钱她不要,只要他们之间所有的账目两清,互不相欠。
“贺怀喻,昨晚上是我过分了,不应该要求你抛下未婚妻的订婚宴,去和我见韩以歌。”今夏也走一套善解人意的挤兑:“毕竟,我可干不出来,让别人丢下未婚妻的事。”
贺怀喻被今夏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和她说话,正好找到里今夏话里的漏洞,解释道:“薇薇并没有让我丢下你,那一天是她回国,我真的是被迫去接她的。”
“嗯,不怪她,怪你。”
今夏点头,认同贺怀喻的话,道:“本来就是你丢下我,也是你主动追凌薇,更是你在我问你的时候,三番五次装听不懂,逃避我的疑问。”
她走出自己家门,帮贺怀喻点电梯:“现在,请贺先生回到你未婚妻身边,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以后也不用再问你了。”
但贺怀喻却不想就这么走了,他抓住今夏的手,毫无章法的解释:“今夏,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天晴……我们不是要真的伤害你,是我一开始以为天晴救了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现在也是真心想和凌薇在一起,不是吗?”
今夏十分冷静,拨开贺怀喻的手:“你不敢让我见她,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喻天晴?!那你去追你的白月光替身,为什么还要拖着我?!”
“可……”
贺怀喻无措的摇头:“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昨晚我过来,其实是想和你分开,可是我一看见你和别人一起回来,我就控制不住嫉妒,我今天……我今天一直在分神,一直在想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呀,订婚这么重要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今夏无比嘲讽:“你和喻天晴没有伤害我,伤害我的人是你!”
她分得清谁应该负责任,她不傻,不怪凌薇的同时,也不会怪喻天晴。
只是眼前,再纠结已无济于事。
今夏叹息,劝他回去:“贺怀喻,回去吧,已经辜负了一个,就不要再辜负喻天晴的替身。”
此时,电梯到了,时寅还在电梯里面。
抬头,警告贺怀喻:“再对未婚女子进行纠缠,我将以性骚扰带你回警局休息一晚。”
今夏笑出了声,贺怀喻现在可不是性骚扰吗?
但时寅杀人诛心,一剂猛药吓唬贺怀喻:“若是被带回警局,需要联系你的家属来接你,你觉得联系你的父母好,还是你的未婚妻好?”
他敢在警局过一晚吗?
还是这种丢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