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便是追到黄泉碧落,我也要亲手杀你报仇!”
戴着阎罗面具的男人一手抱着云初微的尸身,一手握着长剑,横在他自己的脖颈前。
云初微:......
有没有这个必要呢?她都死了!
是的,她死了,死在她嫁入皇宫,成为皇后的当天。
那日,她戴着盖头,坐在椒房殿中。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陛下,是你吗?”
男人一边靠近,一边回话:“微微,别着急,朕马上给你掀开盖头!”
云初微还想说什么,下一瞬,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腹中。
她想将人推开,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内力无法运转。
挣扎间,盖头掉落,她看清了谢晟狰狞的脸。
“云初微,你野心大,心机重,根本不配为朕的皇后。只有莲华那样不争不抢、淡然如菊的人,才配为朕的皇后。若不是你,莲华根本不需要悬梁假死!如今,将你的身份给她,算是对莲华的补偿!”
谢晟说完,给她补上了数刀。
她死后,一缕怨魂一直被困在椒房殿中,意识不散。
她看到她那已经死去的养妹云莲华重新活了过来,用她的身份宠冠六宫。
她听到云莲华对着镜子,得意说:“姐姐,我不但没有死,还顶替你的身份,成为了晟哥哥的皇后,你肯定没想到吧?你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死了。我不争不抢,自然有父兄帮我假死避祸。我无欲无求,自然有晟哥哥替我谋算,顶替你的位置。若有来世,姐姐还是学一学淡然如菊的品行吧!”
她听到父兄来看云莲华的时候,低语:“云初微,你别怪我们给你下毒。云莲华才是我们从小宠到大的云家姑娘!她需要用你的身份,是你的荣幸!”
原来,她内力无法运转,手脚发软,是父兄下的毒!
她恨,那是无边无际,可以燃烧自己的恨。
她尝试过杀死所有人。
但她只是一缕游魂,她做不到。
当她以为自己会带着满腔恨意消散时,看到戴着阎罗面具的男人领着一队鬼面大军杀进了皇宫,杀进了椒房殿。
男人身影颀长,俊逸挺拔,他用剑指着云莲华。
“云初微,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你报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云初微没想到,男人是冲着她来的。
云莲华显然也没想到,惊愕之余,便是满腔欢喜。
云莲华朝着男人道:“我不是云初微,我不是她!”
男人也看清了云莲华的容貌,眼神变得狠戾:“云初微呢?”
云莲华讨好地笑道:“这位大哥,云初微是你的仇人?你想杀......”
男人眼中闪过不耐烦,他手一挥,长剑如虹,斩断了云莲华的一条手臂。
“啊......”云莲华惨叫出声。
男人迅速靠近云莲华,伸出了骨节分明、白得异常的手,扼住了云莲华的脖颈,嫌恶地开口:“我是问,云初微在哪?”
云莲华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脑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道:“她......她死了......”
男人动作顿了一瞬,随后扼住云莲华脖颈的手更加用力:“她在哪?”
云莲华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道:“不......不知道......”
“放开她!朕知道云初微在哪!只有朕知道!”
男人朝着声音望去,只见谢晟被鬼面将士押着,走了进来。
男人手一用力,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云莲华失去了生机,跌落在地上。
谢晟目眦欲裂:“莲儿!莲儿......”
男人提着长剑,来到谢晟面前:“云初微在哪?”
谢晟满脸恨意,悲痛出声:“你杀了朕的莲儿,休想朕告诉......”
“啊......”他尚未说完,就惨叫出声。
男人长剑挥出,直接砍去了谢晟的半个手掌。
“她在哪?”男人眼神冷若寒霜,语气执着。
谢晟咬牙不语,他狠狠地瞪着男人。
而下一瞬,他另一个手掌也保不住了!
男人一句一句地问云初微的位置,但凡谢晟有片刻犹豫,他身上就会多一剑。
等到第五剑落下,他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我说......她在地下密室里......开启密室的机关......殿内第三块砖......”
谢晟说完,已经有鬼面将士打开了机关。
殿内地板凹陷,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戴着阎罗面具的男人没有犹豫,朝着阶梯走去。
鬼面将士朝着男人问:“主上,这个狗皇帝怎么处理?”
男人挺拔的身影顿住,轻飘飘地吐出了三个字:“杀了吧!”
谢晟叫喊出声:“你不能杀我......不能......”
下一瞬,剑气飞出,周围瞬间安静。
男人提步往下走去。
云初微见状,飘向了男人。
地下密室放满了冰块,寒气逼人。中间的寒玉床上,躺着一个红色嫁衣的女人。
死了一年多,云初微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尸身。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尸身竟然被封在这里。
男人走近,看清楚了女人的容貌,挺拔的身形轰然倒下。
他跪在寒玉床旁边,面具下的眼睛一片猩红,眸中恨意和痛苦交织。
他伸出手,按在云初微的脸上,随后渐渐往下,扼在她的脖颈处,最后拉住她的衣襟,将她拖起来,狠狠按在怀里。
“云初微,你真的死了?”
“云初微,我还没杀你报仇,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
在他嘶哑的声音中,恨意和不甘仿佛化为了实质。
云初微不知道这个戴着阎罗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谁,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恨她。
但她觉得,既然自己身死道消,仇怨也该消散了。
当她看到男人要举剑自刎,以死追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惊住了。
“有没有可能,我死了,你的仇就已经报了。你没必要这样吧?”
云初微尝试劝了一句。
显然,一缕游魂的声音,没人能听到。
她又想伸手抓住他手中剑芒。
然而,她的手被剑刃穿过,消散在寒意中。
男人手中的长剑挥动,鲜血散落,与鲜红的嫁衣混在一起,最终落在寒玉床上,
鲜血沿着寒玉床的纹路,染出了诡异的图案。
将死之际,男人头垂在嫁衣里,低喃出声:“云初微......我也曾......也曾......”
云初微想听清男人说的话,意识却在迅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