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陛……”在宵府门口等待焦急的护卫，徘徊在街道走了起来，看到出门的青衣公子，才松下口气，快步向前询问起来。只是话还没出口说完，便被阻止了下来。

“何事？”他轻轻地摇着胸前的折扇，淡然地看着身护卫。相比起来，反倒是显得护卫担心多余了起来，只是他也不在意这些。忙的上下打量了自家公子，看着无碍，才松了口气。

“还说呢，还不是担心起公子的安慰。你这一进门就是一个多时辰，属下担心的可都快直接冲进去了。那姓宵的狡猾得很，属下还不是担心公子的安危，现在倒显得很多余似的。”护卫看着青衣公子，喋喋不休起来。

说到底，他还是不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

“你倒是急性子。”青衣公子淡淡笑了起来，这护卫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什么脾性他自然知道。让他等这么久，确实是为难他了。

“还说呢，知道属下性子急，还让我在外面等。”护卫看了一眼公子，略带一些小埋怨起来。虽然轮地位他确实在下，可是这些年的情谊在，他倒是和他相处的还算放松，虽然这就仅仅是对没人的时候才敢说的话，不然被旁人听了，岂不是要视他为眼中钉，活活剥了他的皮去不可。

“倒是为难你了，下次我再来看宵寒珞时，便带着祁雁来吧。”青衣公子摆动着扇骨，向前走了几步。走的却漫不经心，好像在十分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别别别啊——公子。我是说笑的，您下次想待就待，待多久都行，我都等着。您看这样行不行。”护卫看了一眼他，恳求地说道。

开玩笑，让祁雁来？先别说他和祁雁自小看不顺也也罢了。平常都待得闷死了，这种难得出门的机会又怎么会拱手让人？他陆云是这种大无私的人吗？

“倒是劳烦你了。”青衣公子轻轻一笑，多年相处来的感情。陆云是什么人，他自然是知晓的。这小子不怕硬，不怕软。唯独忌讳的就是祁雁二字。

“公子这般客气，倒是为难属下了。”陆云微微低头，有些担不起这样的话语。

“你这般为难，才是跟我客气。”青衣公子叹了口气，向前走着，却瞥见一家纸鸢铺，顿下了脚步：“前面那家，卖的可是纸鸢？”

陆云跟着也怔了起来，他自然知道他家公子的意思：“您倒是有心了，六王世子幼时最偏爱的可就是这纸鸢了。”

“红线凌空去，青云有路通。”青衣公子喃喃了一句，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的回忆。随后浮现苦涩一笑：“萧儿幼时确实喜欢纸鸢，可他随凌霄派掌门上山已有多年。他喜欢什么，我早已不知了。”

“六王世子会明白您的心意的。”陆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你真的觉得，萧儿还活着吗？”青衣公子转身看向他，陆云探不出他的寓意和心思，也拿不住注意，沉默起来。

他稍稍叹了口气，道了一句：“罢了。”他也意识到这样确实为难陆云了。但对于这个答案，他心下却十分肯定。萧儿不会死，哪怕他亲眼见到了那具冰冷的尸体，他也绝对不相信。他会死去，比他早早的死去。

“哎呀，公子可是来买纸鸢的？”老板看着青衣公子生的贵气的模样，赶忙迎合了上去。

“我看看便好。”他淡淡说了句，并不喜欢人跟着。老板也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跟上去介绍，直到他拿起了一个燕子的纸鸢，才跟了上去。

“这做工倒是精巧。”他倒是没有吝啬言语，夸了起来。倒也不是客套话，这句话反倒是处于真心的。虽然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精致精巧的玩意，只要他想就有无数人送来。可这民俗的东西，还是自己挑起来才算诚意。

“萧儿很喜欢燕子。”记得小时候，看到燕子窝似乎总是忍不住要爬上去看。但这爬上去倒也不是为了掏鸟窝，只是单单上去看，一去看就是好一会儿。

“您可是买给府上小公子的？”老板见青衣公子宠溺地模样，只觉得他是一位极为喜欢孩子的父亲一样，想到这里更加温柔了起来。

“噗嗤。”陆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公子瞪了他一眼才住了口，把这说话的机会，留给了他。

“老板倒是误会了。小公子倒是没说错，但是，这小公子却是家弟。”他委婉的说道，脸上还带着温润如玉的微笑。

“公子这样偏爱家弟，倒真是个好兄长。”老板一怔，随后笑了笑，接过了陆云的十两银子。

“慢走啊公子。”两人走出几步，还听着老板的声音。

“你随我去送纸鸢吧。”他缓缓说道，陆云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要去送给谁。可还没走出几步，便发现自家主子停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看向他，只听得他缓缓道了一句。

“算了，改日拜访时，我亲自来送吧。”他心下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先不去宵府了。

“公子决定便是。”陆云回道，随后侧头看向他，跟着他转身向街道走去：“公子今天看到宵寒珞，可有所收获？”

却只见他家主子摇了摇头，缓缓说了一句：“我并没有见到他。”

“岂有此理，给他宵山河一百条命，也万万不可违背公子。我这就折回去找他算账！”陆云越想越气，想着自家主子一定是受了辱。他主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辱，别说辱了。连指着他鼻子骂的人，都绝对没有一个！

“哎！”他拉住了陆云，轻笑了笑：“倒也不是，只是那小子喝得烂醉不省人事，不方便见客罢了。”问一个醉鬼，怕也是问不出什么，他便干脆提出下次拜访了。

“这性子倒是像六王世子。”陆云停下脚步：“世子前些年最喜欢的就是酒了，越是上乘的酒他便越喜欢。”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看着公子淡淡的笑意，他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是属下有些失礼了，只是想到世子他平日里鼻子最灵了，隔得老远便能闻出酒的品质如何，这一点属下一直十分佩服。”

“你这般夸奖他，若让他听到又要沾沾自喜起来。”公子嘴角勾起，看了看陆云手上的纸鸢：“不过倒也由着他了，偶尔自喜一番，倒也无碍。”

“公子说的极是。”陆云见他向前走着，便紧随其后。

“宵寒珞这点，倒是像极了他。”

“能与萧儿一见如故的人，想必性子也十分投缘。我倒真想结识一二。”青衣公子淡淡笑了起来，继续向前走着。

“能得公子赏识，倒也算他的福分了。”陆云跟在后面，脑海里浮现了六王世子的脸，心里一道暖流流露出来。

青衣公子轻轻一笑，未语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