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帝舅舅从小就教导他,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沈祈安此时深以为然。
他不过就是害怕她误了他的大事,她就使出这等恶心人的手段,让他在自己的侍卫和蒋程昱的人面前进退两难!
他不怒反笑,手上更是收紧了力量,将景予初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过来,俯下头,薄唇快要贴上她娇红欲滴的耳垂,轻声道:
“知道勾引本官,有什么后果吗?”
后后后……后果?!
他在说什么鬼话?
景予初一愣,还未等她有什么反应,沈祈安的手在她的臀上结结实实的拍了一巴掌!
“老实点儿。本官晚上再满足你。”
“哈哈哈哈!没想到,沈大人还是个性情中人!”
蒋程昱的声音从他们前方传来,景予初才明白刚才的沈祈安是在做戏!
这人、这人的竟当着所有人的面……
沈祈安没有松开揽着她腰间的手,而是“羞涩”笑道:“闺房之乐罢了。倒是让蒋大人见笑了。”
“坊间传闻沈大人为人冷漠不近人情……”蒋程昱的眼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转,笑道:“依本官看,传言倒是不可尽信。”
“沈大人,请入座吧!”
“蒋大人,请!”
入座后,蒋程昱指着座下的众人挨个给沈祈安介绍。
景予初听着场上互相试探的话语,心中冷笑。
在座的除了蒋程昱与他的行军司马周冼,还有蒋程昱手下的几名爱将,以及——坐在蒋程昱身边的女人,周小娘。
作为在场唯二的女子,周小娘自然也将目光转移到了景予初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位沈大人的眼光着实不错,她听哥哥周冼说的时候还当是夸张,如今见到沈大人的这位妾室,周小娘对那几名扬州瘦马忽然担心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她们不够美丽,而是她们都太娇弱了。
沈大人身边的这个妾室美貌自然无可挑剔,可这世上从不缺美貌的女子,这景小娘周身的气质,便不是那些养在金丝笼里的扬州瘦马可以比的!
想到这,她长长的指甲捏进了肉里,媚声道:“老爷~妾身为钦差准备了助兴的舞蹈,不如……”
她拍了拍手,几位穿着清凉的女子鱼贯而入,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其余人跟随音乐开始起舞。
其中,一位长相娇媚,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女翩翩起舞。
随着她轻盈的舞步,几位舞女如同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她们的手臂轻柔地舞动着,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在场的人无不沉醉在这美人美景之中……
周冼的心思却不在此,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飘向景予初。
要是能与此等美人共度良宵……
一曲毕,还未等蒋程昱开口,周冼便抢先道:“素闻沈大人不近女色,如今能让沈大人待在身边的妾室必是不俗。不若让这位景小娘也舞上一曲,替沈大人助助兴,如何?!”
蒋程昱本想出声阻止,可目光在触及沈祈安那双隐隐发怒的眼神之时,又觉着甚是有趣,于是转言道:“正是。不如景小娘也为沈大人献舞一曲?”
对于男人来说,妾室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如果这女的真是沈祈安的妾室,他不会舍不得将她推出来。
若是他拒绝……蒋程昱的手不自觉地点了点桌子,紧紧盯着沈祈安的表情。
沈祈安抿了抿唇,他并不想在第一天就得罪蒋程昱。可景予初……他转头,目光询问般的盯着她。
景予初气极,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
不能因为她自己一时之气,而坏了沈祈安的大事。
她展颜一笑,对沈祈安轻轻点了点头。
“内人粗鲁,想必也入不了大人的眼。怕是要献丑了。”沈祈安举起酒杯,遥对蒋程昱道:“大人若不嫌弃,倒是可以让她舞上一曲。”
景予初起身,对着蒋程昱福了福身,“妾身献丑了。”
她今日穿着本就清凉,茜色的纱衣之下,是掩饰不住的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高耸的胸脯,她与抚琴的姑娘耳语几句后,将一串小铃铛挂在了腰间。
手上,拿着从十一那里借来的剑。
沈祈安看她那洁白的腰间捆上的红色铃铛串,眼眸暗了暗。
他倒是不知,景录事竟还有这般蛊惑人心的手段。
随着铿锵的音乐声响起,景予初的身体也跟随着音乐摆动了起来。
她的手腕灵活转动,脚上步伐轻盈,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她的动作流畅优美,剑法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周冼觉得,他好似看到了女侠。
琴声渐快,她的剑法也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几个转身之间,剑已不知在何时抵上了周冼的喉结处!
“铮!”
琴音骤停,周冼却没被她的剑吓到。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剑身,朗声道:“景小娘好身手!”
“卿卿。莫要失礼。”沈祈安手里的酒杯重重放下,似是在警告。
景予初这才堪堪收回剑,笑着对周冼福了福身,“妾身唐突了周司马,还请周司马……海涵。”
她的眼神坦荡,毫不遮掩,仿佛刚才用剑抵着他真的是那剑舞中的一环。
周冼见美人对自己展露笑颜,自是不会计较,他拿起两杯酒,递到景予初面前道:“景小娘不仅人长得妙,就连性格也如此讨人喜欢!”
“沈大人真是好福气!”
蒋程昱手上揽着美妾,同样是男人,他瞧着那沈祈安的脸色都快黑成那炕上的锅底了!
这才出言道:“周冼,莫要放肆。”
周冼是个聪明人,他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周小娘,我干了,您随意!”
景予初也没再矫情,当着众人的面饮下了那杯酒,回了沈祈安旁边。
嗯?
她这么配合,沈大人的脸色怎的还这般黑?
景予初给他斟了杯酒,不解的问道:“大人?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没有。”沈祈安将她斟的酒拿起来,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腰间,“你做得很好。”
一场接风宴下来,没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倒是沈祈安三番两次提到要开设施粥棚的时候,都被蒋程昱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去。
“大人,您没发现,我们在来的路上,根本没看到有流民吗?这……这哪像水患之后的样子?”
回到房间,景予初不解的分析道。
沈祈安一想到方才她在宴席之上惊艳全场的样子,垂下眼帘,猝不及防的将人揽到自己怀里。